,十天之後,陸雪晴基本行動自如了。
傷是好了,可陸雪晴的心卻亂了。
李嬸和丁嫂逮著機會就向她數說秦錚的好處讓她心亂,秦錚的英姿俊容讓她心亂,秦錚的沉著冷靜、處變不驚讓她心亂,秦錚的細心呵護以及不經意露出的情意更讓她心亂。
但她心中有個聲音在時不時地提醒她,此時此境,她的心還真不能輕易地就亂了。
如今羅鳳平已死,孃親的仇無需她報了。如同卸下了千斤巨石,她的心裡舒暢多了。她也逐漸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走了出來,臉上又露出了那久違的笑容。她的笑讓院裡的花兒失色,讓宅裡的人心醉,一向沉寂的老宅因為秦錚和她的到來而顯得生機勃勃。
但此時的她,卻已被毫不留情地箍上了一個身份——欽犯。她,是一名被朝廷放榜通緝的欽犯。
還有那從未謀面的親生父母,她像是聽到了他們的呼喚般,是那麼地渴望見到他們,對他們的思念如野草般在心裡瘋狂滋長。
因了這兩個原因,她明白,她的心在秦錚面前實是亂不得。而她也確實很快收斂了心神,只把自己當做一個客居之人,友好地同主人家相處著,謙謹真誠地向主人表達著自己的感激之情。
於是,陸雪晴的態度給興奮中的秦錚添了點小小的煩惱。
難道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好?表現得還不夠明顯?李嬸和丁嫂的意思還不夠直白?他可是第一次對別人的誇讚那麼在意呢。
可那丫頭是什麼反應?是她年齡尚小,心思純真,故而反應遲鈍?還是她心知肚明卻裝作不知,悄沒聲息地在兩人中間設定了一道隔離呢?
若因年紀小,那下些功夫便是,可若是後者呢,他該怎麼辦?話雖說過了,除了他,誰都不能娶她,可真要強人所難,他還真狠不下那心來。
生平第一次,秦錚對一個十八歲的少女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日飯後,幾個家人都各自忙活去了。秦錚和陸雪晴來到院後的花圃邊慢慢走著。秦錚的話不多,陸雪晴也不開口,二人沉默著走了一會,終於,陸雪晴抬起頭,看著秦錚輕聲叫道;“秦公子。”
“嗯”,秦錚微皺了皺眉,他發現他對陸雪晴這樣稱呼自己越來越不高興了,越聽越有一種生疏的感覺,讓他心裡很是不爽。
陸雪晴看看面色不是很好的秦錚,終是說出了縈繞嘴邊的話:“我想,我該走了。”
秦錚猛地看向她:“走?為什麼?在這兒不好麼?”他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從未有過的感覺,即緊張又慌亂。
陸雪晴不敢看他的眼睛,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又揚起一個笑臉道:“這些天承蒙公子照顧,雪晴的傷已好了,豈能再呆在府中叨擾麻煩。況且,公子離家多日,也該回去了,別讓二老太過牽掛。”
秦錚緊緊盯著陸雪晴的笑臉,他想從那雙深潭般的清眸裡看到不捨,看到留戀,甚至是淚光。可他失望了,陸雪晴的眼睛一片清明,他看不到一絲他想要的東西。
秦錚的心裡湧起一股痛楚,有個聲音叫囂著,不行,不可以,我不讓你走!可從他嘴裡說出的卻是:“先不急,還是看看外面的情勢再說吧。”說罷徑自轉身離去,留陸雪晴一人呆立在那兒。
陸雪晴笑容隱去,面色木然,看著秦錚疾步離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心裡的痛楚,淚水奪眶而出:“秦錚,原諒我。我不想傷害你,可我不能連累你呀。”
她默唸著從未叫出口的稱呼,背過身去,向著園中盛開的花兒,肆意流淌著她的不甘、無奈和心酸。
過了好一會兒,陸雪晴的心緒才漸漸平復。她默默地任暖風吹乾了淚滴,站在那兒不想離去。她不知秦錚去了哪裡,一時間她也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陸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少爺呢?”
一個聲音在陸雪晴的身後響起,她一驚,趕忙往臉上抹了兩把,覺得再無淚水,便轉過身來看去,見是宅子裡的家丁阿明,主要負責這片花圃的管護事宜。
陸雪晴道:“秦公子已走了一會兒了。”
阿明看看陸雪晴臉上依稀可辨的淚痕,微紅的眼睛,關心地道:“陸姑娘,你怎麼哭了?”
陸雪晴忙綻開一個笑顏道:“沒事,方才被只蜂蟄了一下,有些疼痛。”
“哦。”阿明有些將信將疑,卻沒再問,他告訴陸雪晴道:“堡主和夫人來了,要小的來找少爺的。”
“是秦堡主和秦夫人嗎?”陸雪晴有些吃驚。
“正是少爺的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