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群臣嗚哩嗚喇的又吵了一通,當然,能站出來吵架的大多數是小角色。他們背後的支持者冷眼的看著這一切,朝堂上一片祥和是不可能的,即便只有四大奸臣當道。
自古帝王馭人術,過了千年,不僅帝王越來越熟絡,群臣也是。朝堂如果無論什麼事都能迅速的達成一致,沒人意見向左。皇帝不可能不猜疑。下面太團結,皇權就不穩。好的馭人術一定是群臣鷸蚌相爭,皇帝這漁翁得利。
大家上朝一頓吵,然後皇帝出來表示支援誰。既體會到了當老大的權威感,又暗暗高興不管下面人爭,最後都是靠近自己心意的才可以獲勝。關鍵點還是自己。
這吵吵鬧鬧的表演完,大家自發的安靜下來,等著皇上發話,回去補個回籠覺。但今天宋徽宗很反常,他今天點了名字。每當他點名,基本上都是有大事發生。
“楊戩何在?”徽宗冷冷的喊道,他當然不是真的問他在哪。這個點,他是京城防務的總司令,也是京官。不在朝上還能在哪?這種問法,顯然是要找茬。
楊戩嚇的一哆嗦,一面趕緊站出來,一面在腦子裡緊急的回憶,自己是不是又搞砸了什麼事。
“微臣在此。”他速移出列,行禮應道。
“你有個親家叫陳洪吧?”徽宗厲聲問道。
楊戩很意外,不明白徽宗在大殿上怎麼關心起自己親家來。他心知不妙,趕緊回道
“倒是有這麼一門親事,不過是很久前他一個女兒嫁到我府上做了個妾。因為位卑,而且又是兒女之間的事,所以我素來並不過問。跟這親家也沒什麼聯絡。
您說這名字,我倒是知道。”
他一番話先把自己和這陳洪的關係撇個乾淨,知道皇上突然提他絕非好事。
果然,徽宗冷哼了一聲斥道
“你也休拿這些來欺我,沒你這靠山。他敢如此胡作非為,陷害忠良。他陳洪才什麼職位,算是個什麼東西。
平時耀武揚威,暗自互保,見問起來責來就立即撇清關係。你道我就這麼糊塗。看不穿你這些伎倆。”
這話說的極重,群臣無不立下寒蟬噤聲。蔡太師也驚的張大了嘴巴,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所謂陷害忠良又是指誰?
“臣不敢,臣不敢。”楊戩慌忙跪下,磕頭不已。心裡卻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本愛惜人才,破格提拔了清河民間武大郎為清河提刑司。這才知道你親家陳洪做的好事。他兒子娶了清河縣某混不吝的女兒,這混不吝也不過一個民的身份,居然在清河張狂孟浪,處處耀武揚威。
這都是仗了你們這些狗官的勢啊,不然誰能對他一個小民如此客氣。這混賬居然明著勾引有夫之婦不說,將人家奪進了門。
還是我任命的三品大員的正室啊,這武大郎差人從府上將人贓俱獲。這又是哪個混賬寫的奏摺,撿起來給我自己看看他是如何奏報此事的。”
徽宗越說越氣,將一卷奏摺直接扔在地上吼道。
楊戩見徽宗是動了真氣,嚇的伏地瑟瑟發抖,蔡太師也傻了眼,這奏摺是他寫,幸虧他留了個心眼,讓門下其他人呈奏的。
那左省門下侍郎黃暨慌張的也走出列,跪下伏地不起。這奏摺正是蔡太師授意他呈上的。
“微臣罪該萬死,我並不知詳情,無意中聽到有人談及此事。我便蒐集了資訊呈交給官家。可能也確實瞭解有所偏曲,但絕非有意欺瞞官家。”他伏地顫抖的解釋道。
這個時候自己也只能攬責,不敢交待出蔡太師授意,否則必死無疑。這樣即使下獄,外面也有人會為他周旋。
徽宗嘆了口氣,說道
“罪到不至於該萬死。”這話讓黃暨稍稍安心一些,至少保住了項上人頭。
“死一次也就夠了。”徽宗接著說道,這黑色幽默玩的有點大,黃暨本是跪著伏地不起,被驚嚇的渾身一軟,直接趴在了大殿上。摔的生疼。眾人都聽到響亮的啪的一聲。
黃暨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接著辯,剛才自己說的罪該萬死,按理說徽宗還是很講道理的,只認自己一死,等於免了9999死。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再說自己冤枉?那更顯得自己剛才說話虛情假意。
“這朝堂之上現在都是些什麼樣的人,一個個信口胡言。朕現在是不是連一句真話都聽不到了。若不是有人當面給朕告發,我還不會知道你們做的那些好事。
這查到了,就又推脫自己只是聽聞,所以收集了不可靠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