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深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嘆道,“做不做得到?”
他曾經說過,她不是那種離開誰就會死的人,離開他她也可以活。
——對,我不是這樣的人。我離開你,我還能活下去,只是我覺得,我不可能再像從前那麼快樂了。
她這樣想著,點下了頭:“好。”
當趙丹鳳發現自己在程放面前居然是如此弱小之時,她往昔那些驕傲和自尊幾乎要被全部摧毀;她恨程放,更恨自己的自負,曾經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曾經以為功夫不負有心人,曾經以為有了揹負責任的勇氣就會產生相應的行動力,可是這樣的自信卻把自己她推進了深淵。
她明白了自己只是一個渺小的人而已。災禍和幸福之前人都是平等的,並不因為種種身份而顯得與眾不同,她也並不比別人高貴或者聰明。她也一樣如幼嫩的羊羔,需要別人的安慰和保護。
因此更加慶幸,有他的出現。
雖然他沒有溫柔的語言,但是即使他痛斥自己的時刻,似乎也覺得生命之光重新被點燃。
她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不去信任這個人。
陸見歡如釋重負地靠在她肩上籲出一口氣。兩人偎依著站立在黑暗的穀倉之中,他是看不見她臉上漸漸舒展開的欣慰之笑的,他視野中所充斥的,只不過是無盡的黑暗罷了。
對他而言,前路正是如這狹小陰森,充滿發黴谷味的糧倉一般兇險陰暗。
程放若不是得到上面授權,絕對不敢對他的人下這種手。
下命令之人唯一的兩種可能,便是大哥陸見麟和父親陸景兆。
若是陸見麟,他尚不懼,反正繼承人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晚要一決生死;而若是父親……那便使他心驚和警惕了。
如果真是父親對程放下達殺死她的命令,那麼便表示,父親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逐漸收回自己的權力。
他煩亂地閉上眼睛。深知若再不從霍容霍冰身上拿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