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雖大太太不計較,但畢竟生辰一年也只一次,咱們做晚輩的不能夠不孝。所以我們三人商量著,不如先將卷軸暫時封存在老祖宗這裡,等大太太生辰一過,再擇日當眾開啟,不知老祖宗以為如何?”
眾人不料竟是這個說法,二姑娘垂絡便不悅說:“大嫂畢竟是沒掌過家的,顧慮忒也多了!生辰麼,一年裡大大小小要辦好些個,底下人閉著眼睛都知道該怎麼辦事了,倒叫大嫂操這份兒心?要我說,即便開啟卷軸作了調整,誰也不敢怠慢大太太生辰的,既然無甚區別,又何必麻煩老祖宗去?”
三姑奶奶慕九姒便也跟著說:“是啊,若嫂子生辰需要幫忙,我們也可以出一份力的。”
阮氏便笑道:“我也知道大家不管怎麼論斷都是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如今老爺既讓雲卿掌家,我哪裡好說什麼?我且聽雲卿的就是。”
阮氏既這樣說了,慕九姒等人也不便再開口。倒是二姑娘垂絡又要傲慢開口,卻見二太太洪氏偷偷掐了她一把,然後裝作無事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一掃眾人,最終目光落在雲卿手中卷軸上,許是思量了一番,然後說:“老爺確然是讓雲丫頭掌家的,如今又是她和繡珠、三丫頭一起定的事兒,咱們做長輩的哪能反倒拗著,故意跟她們過不去?要我說,三個孩子孝順,一番心意,那就領了吧!”
阮氏自然無甚好說,連忙道:“是。”
說著,眾人又將目光移到卷軸上,老太太身邊丫鬟軟溪便要過來拿,才走了半步,雲卿卻忽一笑,收回手看著卷軸說:“且慢!”又看著孔繡珠說:“竟差點忘了事了!”
二人相視一笑,皆從懷裡摸出自己的私印來。
021 造勢
二太太洪氏臉色驟變,盯著雲卿手裡私印不冷不熱地說:“大丨奶奶和二奶奶這是怎麼個意思?莫不是還怕老太太偷看了不成?如今已扣了狼牙玉扣,那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了,又是放在老太太這裡,竟還有不放心的?再封私印,可是把老太太房裡想成什麼狼虎之地了!”
雲卿早知她會有此一說,也不急,拖著垂緗和孔繡珠上前再度給老太太行了禮,方對洪氏說:“二太太哪裡能這樣想呢?咱們做晚輩的,自然是知道老祖宗最為德高望重才敢將卷軸封存在老祖宗這裡。至於這印,因卷軸上寫明瞭說改制之後多項章程都牽扯到到我二人的私印,所以才想著當著今日眾人的面兒,又有老祖宗為證,將印記給大家認一認。如今倒也罷了,改制之後,可是認印記不認人的,萬不可記錯了!”
說著也不再看洪氏,只是對垂緗和孔繡珠點頭一笑。垂緗便取出兩枚早已備好的圓形薄宣紙,一枚上書“雲”字,一枚上書“孔”字,乃是雲卿和孔繡珠親筆字跡。二人各自接過自己的字,拿起私印齊齊端正地蓋上,一為“慕雲氏卿字”,一為“慕孔氏珠字”。蓋上印章之後,兩人一道舉起紙片給眾人一一看去,緊接著將兩枚題字蓋章的宣紙片緊緊箍在卷軸兩端,爾後不待旁人說什麼,就見垂緗秉燭上前,將滾熱的蠟油滴在卷軸與宣紙片交丨合之處。三人行動乾淨利落,無絲毫間隙,令洪氏與二姑娘幾番欲開口而不能。一切做好,雲卿自恭敬呈上卷軸,與垂緗、孔繡珠三人一道笑面眾人。
老太太那臉色,當真是笑成了鐵青。
這些全部做完,好歹能歇上幾天了。慕垂涼原說是要帶她去看雲湄的,但她好容易歇下來,他倒反而不得空了。雲卿整日裡等著盼著,卻也每晚都過丑時才能等到他,且通常帶著深深的疲憊。雲卿心疼,自不會再去煩他什麼,只每一日用小爐子煨著湯,等他回來便盛上一碗,一人吃一人看,然後再一同歇息。慕垂涼因不願她每晚熬夜等著,假意跟她大發脾氣吵了兩回,他越吵雲卿便越悠然自得,頭天吵完,第二天照常等,氣得慕垂涼無法,只能越加在床上虐待她。而往往第二日天才矇矇亮,雲卿就能朦朧聽見極微小的窸窸窣窣聲音,是慕垂涼已在更衣起床。因前兩次見吵醒了她,後來他乾脆赤腳走到外間更衣,只為讓她睡個安穩覺。
至於忙什麼,雲卿倒也問過,慕垂涼只簡單答說不是本家事,雲卿也就未再多問。其實慕家主事仍是老爺子,他不過出個苦力,真正勞心勞力卻是在餘下三族身上。而蔣家、裴家、葉家又不是自家沒人,什麼事能想得起來請他這所謂的四族之子呢?雲卿心知不是什麼好事,一心想要幫忙,慕垂涼卻再三警告她不準插手,雲卿也只得罷了。
如此,雲卿在慕家也只有盡心盡力服侍阮氏、替他照顧房中各人,再無他求。
阮氏生辰在三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