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來問問病情如何。”
“巧了,”雲卿亦笑道,“我也是。”
周姨娘巴不得旁人沒看到她,見蔣太太直接略過她一邊慶幸一邊尷尬退到蔣太太身後一眾僕從裡,蔣太太來時已帶了六七個,加上週姨娘等人擠在一處,在兩排書架之間堵著顯得尤為擁擠。蔣寬擰著眉毛厭惡地看著那烏央央一群人,終於忍無可忍罵道:“誰準你們進來的?統統給我滾出去!”
一幫子人齊齊瑟縮了下,然而看看神色自若的蔣太太,終是大著膽子沒動。蔣寬暗暗咬牙握緊拳頭,僵硬轉頭目光落到蔣太太身上。
雲卿心知今兒算有些運氣,略一想,先自笑了,眼看著巧綠給蔣太太奉了茶,蔣太太也淡然自若地坐下喝了,雲卿於是緩和了好一會兒方說:“方才聽周姨娘說蔣太太您正張羅著給蔣大爺娶妻呢,我心說這倒是件兒喜事,少不得要來沾一沾喜氣。”
周姨娘頓時冷汗涔涔,一邊往後躲一邊擦汗不止,蔣太太略看她一眼,繼而平靜地對雲卿說:“確有其事。聽說慕大丨奶奶如今也也是掌家的人了,想必頗能識人,若親戚往來見著些不錯的,出身好家世好,賢良淑德,錦心繡口的,盼能給我們阿寬留意著。”
蔣寬當即臉就黑了,壓著股子寒氣反問說:“娘說什麼?”
蔣太太自不理會他,雲卿便跟著笑說:“蔣太太這忙我可幫不上的,因著我眼裡最好的那一個早就給了你們蔣家了,不僅如此,你們蔣家還把她折磨得不輕呢,若真有好的哪敢再說給蔣姓兒的?必是結了大仇的才要送來呢!又再者,那畢竟是我姑姑,如今房裡只一人已經飽受折磨,要捱打,要住書房,要痛失愛子,還要被姨娘辱罵,那等蔣大丨奶奶進了門哪裡還能有容身之處呢?說到底呢出嫁前的身份,出嫁後的名分,真真兒是十分重要,連蔣大爺心頭所好也不能倖免。所以蔣太太如今要找個家世好的我覺得倒是極好,一步到位,免受災苦。”
蔣太太原本慢悠悠喝著茶,聽著雲卿話風不對,略瞧一眼放下茶杯正要開口,卻聽蔣寬沉沉開口說:“我敬她愛她,身份也好地位也罷我從認識她直到今天,一分一毫也不曾看輕她看低她!從來沒有,以後也絕對不會!”
蔣太太壓了壓眼底神色,起身看著蔣寬說:“阿寬,你——”
“那你們蔣家呢?”雲卿當即打斷蔣太太目光直逼蔣寬高聲冷語道,“說到底喜歡是兩個人的事,嫁娶卻是兩家子的事!蔣大爺你究竟憑什麼讓蔣家人也敬畏她,像不敢傷你一樣不敢傷她?單隻因你她是你蔣寬的女人嗎?笑話,你蔣寬多年浪子之名物華城誰人不知,更不必說在蔣家人眼裡你口口聲聲最愛的女子和外頭那些鶯鶯燕燕又有什麼分別?”
蔣寬死死盯著雲卿,不容蔣太太說什麼便走過她直逼雲卿咬牙切齒道:“阿湄她不一樣,她是我蔣寬的妻!是我今生今世唯一喜歡的女子,只會是她,只能是她,也只有一個她!”
“阿寬!”蔣太太喝道。
雲卿片刻不停地挑釁道:“妻?侍妾若算妻,將來的蔣大丨奶奶算什麼?”
蔣太太深知蔣寬早已被激怒,如今根本就是讓雲卿牽著鼻子走,一把拉住蔣寬正要開口卻已經來不及,蔣寬死死看著雲卿眼睛當著眾人面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說:“沒有將來的蔣家大丨奶奶!只有阿湄,阿湄就是我蔣寬的妻,是唯一的,蔣家大丨奶奶!”
一眾丫鬟婆子低低驚呼面面相覷,蔣太太氣得牙癢癢,當即拉住蔣寬,然而又知蔣寬正值盛怒難以勸說,便試圖跳過此事,因而問說:“神醫號碼怎這麼久?別是出了什麼事,阿寬你快去瞧瞧。”
雲卿三番四次挑釁,蔣寬對她恨意哪裡會比蔣太太對雲卿的少。他陰仄仄看了雲卿一眼,果然轉身一心奔著雲湄去了,雲卿生怕前功盡棄,然而蔣太太橫在面前,一時恐怕喊不回蔣寬,而早先準備好的話七七八八也說盡了,眼看蔣寬幾步就要走到裡間兒去雲卿急中生智冷哼一聲不高不低不冷不熱道:“和從前一樣,你根本只會說說而已!”
“慕大丨奶奶!”蔣太太立刻翻臉,收起吃齋唸佛的慈愛神色冷道,“手別伸得太長,連別人家的家事都要管!若慕大丨奶奶沒旁的事,那莫怪我們要送客了!”
蔣太太今日節節退敗落入下風心中惱恨可想而知,丫鬟婆子們自然曉得,於是不敢稍慢一簇而上推推搡搡擁著雲卿便往外走,雲卿卻只盯著生生頓住瞬如石雕的蔣寬,眼見那些人越發大膽甚至有人推著掐著,雲卿正要惱火,卻聽蔣寬沉聲道:“巧綠,拿紙筆來。”
蔣寬聲音是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