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常想,我當初不該耐不住性子的,若再忍一忍,等四族之事塵埃落定再娶你,你便不必過這種日子了……”
他緊握著她的手道:“可……有那麼一瞬,我真的以為你要嫁給裴子曜,我真是恨得厲害也怕得厲害,急急忙忙跳出來,想要你記起我是誰,並且永遠都不會再忘記……”
慕垂涼每說一句都要停下,像是費力思索該如何往下說,雲卿聽見自己低聲笑出來,臉貼著他的背輕笑道:“這個我愛聽,你繼續往下說。”
慕垂涼卻不依了,轉身過來伸手捧住她臉,仔細瞧著,認真問說:“你會不會恨我?”
這話聽著甚是熟悉,雲卿忍不住笑個不停,眼見慕垂涼又要惱,便窩在他懷裡說:“這話你問過了,我也答過了,你若記不起就慢慢想,我才不說第二遍。”
慕垂涼輕輕擁著她,便聽雲卿在他懷裡含糊不清說:“我怎會無慾無求呢?我要你啊,阿涼。”
四月,陽光恰好。
接下來的兩三日,慕垂涼風度氣質都恢復到往日。在聽雲卿一字不差地重複了當晚天問閣書房中對話後,他果然沒有再有失氣度地冷臉或指責,反倒那嘴角笑容愈加親切,愈加溫暖,愈加柔和,目光也柔情似水,滿滿寵溺,常看得雲卿暗暗打起冷戰來。
“哦,兩個孩子不去請安,你去?呵呵……”他似笑非笑。
“什麼都不要,只要我?嘖嘖,這真是……”他笑意漸深。
阮氏那裡,慕垂涼第二日就去謝罪,慕大姑娘的事也一一說了,阮氏雖仍惱她,卻好歹算是安下心來,對雲卿愈發地好。兩個孩子如今仍養在雲卿處,慕垂涼只當是房裡多擺了兩盆會動的花草,兩個孩子除了規規矩矩請安外,餘下時候恐怕也只拿他當只漂亮卻冰冷的瓷器。不過好在甚是相安,明面兒上極其和睦。
至於宋長庚,他傷口未愈,原本不宜下床走動,今次這番折騰令他傷口裂開,如今是倍加痛苦,坐臥不安,輾轉難眠,連著幾日都欲來請安謝罪卻都不能。
聽下人如此稟報,雲卿一邊將藥碗遞過去,一邊面不改色說:“告訴宋公子,就說聽聞此事,吾心甚慰。”
慕垂涼手一抖,擠出一個明顯討好的笑,乖順而痛苦地將藥一飲而盡。
只是有一個時候,慕垂涼絕對不會放過她。
057 用人
他禁足積攢下來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此事上,非要讓雲卿氣喘吁吁軟硬兼施威逼利誘撒嬌哀求他才肯作罷,雲卿氣得半死,然而略有不滿,他便變本加厲,於是只好在他無限溫柔的目光裡欲哭無淚地點頭說:“生,好的,給你生,哎你又要做什麼……”
白日裡念起生孩子的事,雲卿便極易想起昭和與曦和。
昭和是個肥白可愛的娃兒,錦衣華服之下恰似一個糯米糰子,說話溫吞,走路磨蹭,眼神時常怯怯,極其懼怕慕垂涼。依雲卿看,昭和那性子既不像慕垂涼也不像裴子鴛,但春穗兒等人卻常說昭和一副文弱書生相,明明白白是裴家人。雲卿便忍不住想,嘖,都說外甥仿舅,可也沒一丁點兒像裴子曜啊。
至於曦和麼,當日曦和居然去阮氏面前替她說話,這一點雲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曦和雖不如昭和那般與她親近,但以她高傲的性子,平日在房裡已算是極為乖順了,而她天資聰穎,真真是一顆七竅玲瓏心,讓雲卿讚歎有加、寵愛有加。而但凡她與慕垂涼站在一塊兒,即便不開口旁人都知必是父女。那眉眼,那鼻子,那神色,說不是父女恐旁人都不信的。
慕垂涼從石屋回來的第三天,蒹葭一大早帶著兩人過來。彼時園子裡放了兩張四方八仙桌,一張上放著文房四寶,兩個孩子面對面站著臨字,另一張上擺著圍棋,慕垂涼一搖椅,雲卿一方凳,二人正百無聊賴地對弈。
“名字。”雲卿盯著棋盤道。
“趙江。”
“趙河。”
雲卿瞥了一眼,可不就是慕垂涼高燒當晚守著石屋的那兩人麼?
“為何要躲?”雲卿輕巧發問,目光也仍在棋盤上。慕垂涼更是漫不經心,指節輕叩桌面催促她落子。
沒錯,這趙江趙河兄弟當真是個聰明的,幫忙照看慕垂涼後,當晚便沒跟過來邀功,次日一早二人雙雙告假,在家靜養了兩日,今日方回府。若非雲卿有心要用他二人所以著人盯著,恐怕這會兒子還找不著人呢。
那二人始終不開口作答,對面慕垂涼又在催促,雲卿白他一眼,正要落子,那趙江卻突然說:“錯。”
雲卿眉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