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何之初往旁邊讓了一步。
顧念之心裡怦怦直跳,一手握著門卡,一手抓著鑰匙,手心裡全是汗。
她在何之初的客廳裡坐下,默默地看著他。
何之初坐在她對面,架著腿,一手擱在沙發扶手上,一隻手擱在自己腿上,凝視著顧念之,緩緩地說:“念之,你相信我嗎?”
顧念之點點頭,“當然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人的話我無條件相信,一個是霍少,另一個就是何教授您。”
她對霍紹恆的信任,是這七年來在霍紹恆身邊朝夕相處,耳濡目染之下形成的。
而對何之初的信任,卻是在短短兩年之內,如同疾風驟雨一般被何之初對她的無私幫助感染的。
而且跟何之初相處越久,她越是有一種“與君初相識,宛如故人歸”的感覺。
她說不清為什麼這種直覺越來越強烈,她只知道何之初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表明,他跟她遺忘的過去密切相關。
何之初對顧念之這個回答非常欣慰。
她果然還是他的Cereus,那個小小的,對他全身心信任的小姑娘,可以在半夜被他抱著去看夜曇盛放的小姑娘。
“念之,如果你相信我,那麼就記住我說的話。以後如果有人說的話,跟我說的話不一樣,我希望你能夠用自己的頭腦思考,誰說出的是真相,誰是在騙你。”
何之初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臉色分外嚴肅。
顧念之也跟著嚴肅起來,她坐直了身子,點點頭,“何教授您請說。”
“我們何顧兩家,有很深的淵源。”
“我的祖父何守望,和你的祖父顧浩澤,曾經都是日本針對華夏的‘度種計劃’的倖存者。”何之初緩緩地說。
顧念之一下子想起來,祖父顧浩澤的那封信裡提到過的“吾友何守望”!
“敵首暴怒,虐殺吾友何守望。”
“吾友何守望之子何承堅隨吾奔赴歐洲,途中知道父親慘況,發誓為父報仇,悄然離去。”
這兩段話在顧念之腦海裡迴盪,她一下子捂住嘴,驚訝地說:“等等!何守望是您祖父?那何承堅……是您的父親?!”
那天在俄國克里姆林宮給她打電話的男子,就是何之初的父親何承堅?!
何之初點了點頭,“嗯,我父親正是何承堅。”
“原來是這樣……”顧念之感慨萬分。
這就說得通了,何之初為什麼對她的過去好像很瞭解的樣子。
因為他們兩家是世交啊!
從祖父、到父親,現在又到他們這一輩。
何之初微微一笑,“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會說你是我的未婚妻吧?我們的父親早年戲言,如果他們以後有孩子,並且是一男一女,就結為夫妻。”
“您也說是戲言。”顧念之眨了眨眼,岔開話題:“怎麼能當真呢?不過後來呢?您知道我父親去哪兒了嗎?”
何之初嘆了口氣,眼神閃了閃,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地說:“這是我無法回答的問題。七年前,你父親飛機失事,你被人從家裡帶走……我知道你失蹤的訊息後,開始到處尋找你,直到三年前,終於查到你在華夏帝國……”
為了不動聲色來到她身邊,何之初費了很多心血,繞了很大一圈。
結果他什麼都預計到了,就是沒有預計到,顧念之根本不記得他了。
“……我試過要喚醒你的記憶,可是你一努力回想,腦袋就疼得要命。我後來覺得,以前的事,不記得就算了。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是不是?”
何之初的神情依然清冽冷漠,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如春風拂面,溫暖和煦。
顧念之聽得心頭暖暖地,從面前的咖啡桌上拿起紙巾擦了一下眼淚,“何教授……”
“你可以叫我何哥哥,你小時候一直都是這麼叫的。”何之初淡淡地看著她,目光不帶絲毫溫度,像是所有的火種和熱度都被他冰封起來,不露分毫在外。
顧念之扯了扯嘴角,“小時候這麼叫無所謂,現在這麼大了,再叫何哥哥,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我還是叫您何教授吧,既熟悉又親切。”
“隨便你。”何之初也沒有堅持,他傾身向前,微笑著說:“現在,你可以接受這份禮物了吧?你雖然沒有嫁給我,但以我們兩家的淵源,我做你的孃家人綽綽有餘。如果你還要推辭,不僅讓我寒心,也讓我們兩家的長輩寒心。”
何之初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