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道:“屬下皆藏在隱秘的地方。”
玉逸塵推了面前的卷宗道:“很好,今晚會有人送份摺子來給你,你拿到之後自然知道該寫些什麼,又該如何去做,那副督察使,就改賀姓章了。”
章利大喜,抱了拳道:“多謝督察使大人栽培。”
翻過年到二月底,天氣漸熱了起來。貞書收到貞媛來信,說自己已有四個多月胎身,如今肚子也大了起來,另章瑞怕錯過三月初一的春闈,又要再等三年,欲要貞書送些盤纏銀子來給他作路費。
貞書自春節時去過一回北順侯府,又見了一回貞玉生的小囡囡,叫那漂亮的小女兒勾的心裡癢癢,心道貞媛若生了孩子,怕也會跟貞玉的一般漂亮可愛,況且是貞媛的,自己可以獨霸起來疼愛,不比貞玉的身邊圍了太多人,抱不得一刻就要叫人搶走。遂到宋岸嶸那裡報備商量,言自己要出京去看一回貞媛,順便帶些銀票去與那章瑞商量,看能否說動他再等三年春闈。
宋岸嶸亦是此意,與貞書兩個商量既定,也不與蘇氏通氣。父女兩個親自辦理採賣了一些物品並生活用品,叫趙和僱了輛車,親送貞書到劉家莊去看貞媛。
二月下旬的早春光景,天色晴好,溫度適宜,出京城沿運河一直往下,半日光景就能到那劉家莊。趙和親自趕了車,貞書盤腿在車內坐著翻書,間或撩起簾子瞧瞧外面。此時運河上船隻往來十分熱鬧,案上的縴夫們簍衫爛屢哼著號子,瘦骨將那纖繩背在身上,脖子老長的伸著。
才出城門走了不遠,前面遠遠便有一隊士兵長矛相抵止了趙和,躬手道:“尊者,借一步說話。”
趙和按了腰劍柄道:“官家,我們是良民,出門只為探親,若要盤查便在此間,為何要借一步?”
那兩個士兵仍是躬手道:“尊者,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莫要叫我們難堪。”
趙和將馬車趕到路邊,見不遠處荒草灘上一隊騎馬的兵士,為首一個穿寶藍色袍子外披米色大氅的青年,眉高眼挑,唇紅如丹朱,頭頂玉冠上卻只插一隻略粗的木簪,正勒了韁繩冷冷瞧著他。他是良民,又不犯法,況也不與官府打交道,是以也不下車,只提了韁繩抱拳問道:“小民不知犯了何法?但請明示。”
玉逸塵身後孫原跳下馬來躬身揖首道:“我們公公有些事要與趙先生商量,還請借一步說話。”
趙和幾番在東市上見玉逸塵,皆是一襲潦落黑衫,況且也未曾瞧清楚過他的面目,只是見馬車去了玉府,才推測貞書與這玉逸塵仍有往來。此番見他騎在馬上肩挺背直身長玉立,全然不該是個去勢男子模樣,心內也是暗歎:可惜了好人材。
貞書撩了簾子望外,見玉逸塵騎在馬上盯著她,當著趙和的面臉上又紅又羞,揮手對孫原道:“我們今日有急事,你們快些放我們走。”
說畢甩了簾子仍在車內坐著,兩隻耳朵卻豎的兔子一樣聽著車外動靜。
趙和終是成年人,知道今日自己難以走脫,遂拍穩馬匹下了車沿。玉逸塵見狀也跳下馬來,兩人一前一後往後走了。貞書撩了點簾子望外,見他倆站在遠處背身,不知說著什麼,心內急的小鹿亂撞,等了半天就見趙和仍在那裡站著,玉逸塵卻回來了。他似是知她在簾內偷望,遠遠勾唇朝她笑著。
貞書遠遠觸到他的目光一陣羞赧,嚇的撇了簾子,自己卻也忍不住在車裡咕咕笑出聲來。
玉逸塵持鞭自外撩了簾子問道:“你要坐車,還是騎馬?”
貞書也不答他,只問道:“你是不是恐喝嚇唬我趙叔了?”
玉逸塵道:“並沒有,不過是與他好商量,叫他在城外散散心,後日仍到此來接你。”
貞書咬唇道:“我才不信,他怎會任由你帶我走?”
玉逸塵道:“那你去問他?”
貞書遠眺,見趙和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本就是個性子野的,縱有點規矩也全是做出來給人看,心內沒有女兒家該有的閨閣秀儀那一套。今番見趙和也叫玉逸塵這廝給唬走了,況又是在這京城外天寬地廣的地方,早就存了要在這廣闊天地間混跑混鬧的心,是以悄聲道:“我要騎馬。”
玉逸塵牽了自己方才騎的那匹過來,孫原自後面抱了上馬臺來,他卻不用,一把將貞書抱起側坐在馬車,將韁繩遞給她,才問道:“你可會騎馬?”
貞書道:“馬沒騎過,驢倒是騎過。”
她一手捉著韁繩,一手撫了那馬脖子上的毛,屁股穩了穩,輕輕駕了一聲,馬邁開雙蹄已經走了起來。孫原另拍來一匹給玉逸塵叫他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