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親時穿一件深紅色繡牡丹圓領窄袖長袍,腰上掛著玉鐮腳上踏著黑靴,頭上戴的冠果真矮小了些,卻仍是可笑的桃形。他長眉朱唇仍是當年叫她在佛前許願求嫁的樣子,肩寬背正卻不是當年的消瘦容樣。
再別到今過了四年,她明知婚禮上不能哭,接過他手的那一刻卻止不住淚珠要往下滾落。這是異族式的婚禮,全不與漢家相同,她與他跪在羊氈上遙遙碰杯,周圍的牛角吹出滄涼遙遠的古音,她和著那古音飲下一杯馬奶酒,燻醉中她叫侍女們捉扶著行各樣大禮,直到晚間入洞房時,兩頰上的酡色還未散去。
玉逸塵來的略晚,來時貞書已經自己解冠去珠脫了吉服仰躺在床上。她唇角仍帶著笑,看玉逸塵自解著頭冠脫著衣服,咕咕笑道:“玉逸塵,我疑心自己是做了個夢,荒唐無比的好夢,或許醒來仍是在涼州東市裝裱鋪我的小床上。沒有你,也沒有小魚,我仍是年輕的我,爬起來還要下門板去開我的鋪子。”
她今天從四更起就叫幾個言語不通的侍女拉起來擺弄,一整天叫她們捉到東邊又捉到西邊,此時疲累不止幾欲昏昏睡去,就聽玉逸塵說道:“小掌櫃,今晚是洞房夜,還未洞房你怎好就這樣睡覺?”
貞書仰向過來自解著中衣釦子,仍是咕咕的笑著;“難道你真還要與我洞房?”
她睜開眼見玉逸塵跪在身側望著她的臉,閉上眼輕聲道:“睡吧,有你在我身邊就很好。”
玉逸塵起身下床,自門口開始將這寢宮中所有的燭臺一盞盞滅掉,就連那罩在玄關上的引燈也都滅掉,才摸黑上了床。
他與她的洞房夜,就此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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