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不速之客,眼神冷的就像那永遠捂不暖的,化不開的陡峭寒冰。
他放開手中的狼毫,注視著畫中的滴墨,眼神又冷又毒。“竟敢私闖洛陽塔,今日,你便留在這裡吧!”
安陵負手而立,一襲青衣飄然。看著眼前薄涼狠厲的男子,神色依舊從容,雲淡風輕。“你是不記得我了,果然,搶了別人的東西,一轉眼變忘記了那東西的主人。”
男子目光陰沉的看著安陵,眼中劃過一絲疑惑。忽然目光瞥過桌前的鳳首桐木琴,目光一震。
“是你,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裡。當年僥倖自我手下逃生 ,如今竟敢來送死,那麼,今日我便成全你。”夏旬陽目光陰沉的望向安陵,一下便認出正是當年僥倖從自己手底逃脫的人,現如今竟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只是這人竟四十年一點變化也無,真是詭異。
聽到這話,安陵輕笑了聲,俊逸的容顏似乎柔和了許多,只是周身的空氣更冷了。“此次前來可不是敘舊,夏旬陽,曾來沒有人自我手中搶奪走寶物,你可是第一個。”他靜靜站在那裡,面容俊美,沁了水的膚色白皙涼潤,宛若冰晶雕琢一般。
當年夏旬陽初至洛陽城,正是滌盪成中邪晦之時,他偶然發現了那間酒肆。酒肆的主人,非妖非魔,非鬼非神,雖看不透那人真身。可是當時年輕氣盛,絕對不允許洛陽城中有不可掌握的事物。或許也有磨礪自己的打算。因此,在一個深夜,他出手了。
出手之後卻發現,此人法力於自己伯仲之間,而且法力甚是詭異。本以為此次必將失手;沒想那人竟捨棄自己手中法寶轉身而逃。看那果斷離去不帶一絲風聲的飄逸身影,夏旬陽知道,此人必將是他的喉中一根刺,沒想到,這一等竟是四十年。
想到這裡,夏旬陽的目光突然柔和的放在琴身上。沒有任何人能從我身邊帶走你,除非他踏過我的屍體。
夏旬陽陰騭的目光注視的這安陵,“你是為報當年仇怨,還是要帶走綠綺。若最後一種,絕無可能。”
“可笑,可憐,你以為現在的你,還有在我面前逞能的權利,況且,綠綺也是想回到主人這裡的,你說是與不是?”最後一句不是問夏旬陽,而是不知何時出現在桌案前的綠衣少女。
“是的,主人。”綠衣女子低垂眉眼,輕輕回應安陵,那溫和清淺的聲音卻如利劍一般劃過夏旬陽心間。
“啊!”一聲怒吼,夏旬陽拔出隨身寶劍飛躍而起,劍尖在空中綻放出凌寒的劍花襲向安陵。
剎那之間,安陵指尖燃起一抹白色火焰,火焰又在突然間爆炸開來,四射而去。在四射的火焰融化劍光的時候,安陵的食指與中指夾住了劍尖。在夏旬陽暴怒的目光中,指尖微微運用法力,轉瞬之間寒鐵所著的法器便已寸寸折斷。
‘這是什麼火焰,怎會如此’夏旬陽雖驚怒,卻並沒有認輸的打算。丟棄手中的劍柄,並指為劍。三寸劍芒在指尖閃耀,直戳安陵雙目。
哼,安陵目光閃過冷然之色,不自量力。安陵足下輕點,縱身後退。指尖卻曲起一彈。白色的火焰消融劍氣安然的落在夏旬陽的指尖。
“啊~,啊啊啊~”一聲接連一聲的淒厲慘叫字夏旬陽空中溢位。白色火焰接觸人體時,不傷面板,不傷衣裳,卻獨獨傷人法力靈魂。那夏旬陽已是修劍數十年,心至自是堅毅,可也在這火焰的灼燒下痛叫出聲,可見此火焰之毒。
安陵起身抱起綠綺琴,一步步向樓下走去。綠綺小步跟在安陵身後,雖未回頭,可步履甚是緩慢。
“綠綺。綠綺。你莫要走,莫要走,啊~”夏旬陽唇角滴落血水,蒼白的面容狼狽不堪。可他還是不停的喊著,他顫抖的向綠綺爬去,靈魂的疼痛讓他想要撞破自己的腦袋,可是他的目光中只有那一抹綠衣,抓住她,莫要離開我。
在他顫抖的指尖即將握住衣角時,一個清冷的聲音讓他停住了手。“莫要髒了我的衣服。”
夏旬陽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血汙的指尖,那是剛才疼痛難忍卻拼命爬行時,鋒利的指甲刺破的。他顫顫的收回手指,“綠綺,綠綺,莫要走,雖然你只是器靈,可是我,我一直不曾將你當過器靈。”
綠綺看著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男子,一點都不像陪她度過四十年的陰沉暴虐的人。雖然他對自己一直很溫和。“你雖未將綠綺當成器靈,而事實,綠綺就是器靈,就像你在綠綺心中,你也是一個將主人打傷,將我搶走的惡人而已。”
清冷的話語還飄蕩在空中,而洛陽塔塔頂也只餘夏旬陽一人。他就那麼木然的趴在地面,似乎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