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見到盧文彥時,就是一個唯唯諾諾的男人,他做生意,十有八九是賠。若不是衛家一直伸援手救助,只怕早就破產。
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託付一生,沈潔當年是瞎了眼,才會害得自己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慕巖看著他,眉目間染上了少有的凌厲。
“媽媽出院了,您不知道嗎?”
盧文彥臉一下子僵白,他剛才撒謊了,他在家裡跟衛希蘭吵了一架,然後就直接來了醫院,根本沒有看到沈潔回去。再說她病得那麼重,怎麼可能出院?
“不可能,她們沒回家,慕巖,你是不是也跟歡歡一樣,不讓我進去?”盧文彥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這個,自從知道沈潔得了腦癌晚期,他整個人就崩潰了,天天都在責怪自己當年的狠心拋棄。
可是他再自責,都於事無補,所以今天他跟衛希蘭大吵了一架,他要來陪伴沈潔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慕巖皺了皺眉頭,在他眼裡,盧文彥就是窩囊廢,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兒,讓歡歡跟沈潔都吃盡了苦頭。若不是有這樣一個始亂終棄的父親,歡歡怎麼會變成一個對人處處懷著戒備的小刺蝟。
“如果您不相信,您可以進去看看,我還有事,先走了。”慕巖對他頷了頷首,轉身離去。他吩咐陳善峰去樓下查一下,看看沈潔是不是出院了,自己則往衛鈺辦公室走去。
關於昨晚的事,他是在意的,衛鈺身為他的朋友,無論他有什麼理由,他都不該再去擾亂歡歡的心。他不忍心責怪她,就只能去責怪衛鈺。
衛鈺的辦公室是緊鎖著的,裡面根本沒人。慕巖去隔壁醫生辦公室詢問了一下,才知道衛鈺休了半個月的年休假,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皺了皺眉頭,難道衛鈺知道自己惹出了大事,所以躲著他?算他還識相,知道害怕。
慕巖從衛鈺辦公室出來,就看到盧文彥氣急敗壞的從走廊另一端走過來,看到他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質問,“你把她藏哪裡去了,你還給我。”
慕巖挑眉,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盧文彥,眉毛中間皺出一個深深的川字,眉眼凌厲,那種充滿蕭殺與狠戾的光芒不該是出現在這樣一個懦弱的男人臉上的。
“我也正在找她們。”慕巖這才知道事情隱隱不對勁,他想起盧謹歡那條簡訊,難道說歡歡帶著她母親走了?慕巖越想越有這種可能,立即掏出手機打她的電話,電話一直處於關機中。
“手機不通,我回慕宅看看。”慕巖這才知道事情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他邊往樓下去邊打衛鈺的手機,同樣關機。難道他們一起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一下子慌亂起來,他拔腿跑到電梯前,按電梯的手指都在發抖,終於等來電梯,他又給陳善峰打了電話,問他:“媽媽什麼時候出院的?”
“今天一早就出院了。”
慕巖腦海裡轟轟作響,她發給他的簡訊的時間是下午,沈潔上午出院,她連商量都沒有跟他商量。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被她排除在心門之外,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覺得很疲憊。
他一直努力想要給她幸福,一直努力想要她將他當成支柱。可是遇到事情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在她心目中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重要。
昨晚她倚在衛鈺懷裡,是因為衛鈺觸中了她心靈最脆弱的地方?還是他們終於和好如初,所以決定攜手帶著沈潔逃走?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她那條簡訊是訣別的意思,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站不住腳。自從沈潔進了醫院,他為了照顧她不眠不休,好不容易哄她睡著了,他又有各種讓人頭疼的事情要處理。
又加上昨晚的疲勞轟炸,他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致,此時竟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他似乎看到無數種嘲笑他的面孔,看吧,這就是你愛的女人,這就是你全心全意對待的女人,多可笑,她心裡從來沒有你。
你被關在警局裡盤問的時候,她在籌劃著跟情郎私奔,慕巖,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你不想重走你父母的路,可是她不領你的情,你看吧,你都戴上了天底下最綠的綠帽子了。
慕巖耳中一陣轟鳴,他捂住耳朵不要聽,可那些聲音彷彿無孔不入,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漸漸的,他無力支撐,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慕巖再次醒來,已經深夜,他躺在白花花的病房裡,手背上扎著針。病房裡很安靜,安靜到似乎能聽到液體湧進血管的聲音,那麼冰冷。
他動了動,才發現另一隻手臂十分沉重,他順著手臂望過去,看到一顆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