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几天,她的下巴已經瘦成尖尖的,眼窩也深陷進去,她心疼的撫著她的臉,說:“歡歡,幫媽媽把箱子最底層的那件衣服找出來,我想洗個澡。”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盧謹歡又哭了,她耍著脾氣說:“半夜三更的,穿什麼穿,明天再穿。”
沈潔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看了許久,盧謹歡終於屈服了,她流著淚去將箱子摔在地上,那件衣服是她悄悄回盧家取的,她知道,媽媽這一趟路的終點就在沈家溝了,可是此刻她讓她找出來,無疑讓她精神崩潰。
箱子摔在地上,明明發出了很小的聲音,在她耳裡,卻像是驚天炸雷,她哭得更厲害,一邊哭一邊將衣服扔出來,終於翻到那件老式的紅色嫁衣,她已經泣不成聲。
幾乎是惡劣的扔到沈潔身上,她邊哭邊吼道:“你穿你穿,嗚嗚嗚。”
她的聲音吵醒了隔壁的慕楚跟小雨,兩人趕過來,就見盧謹歡淚如雨下,而沈潔的精神卻出奇的好,這在醫學上解釋為迴光返照。
小雨一下子繃不住,期期艾艾的哭起來,說:“我去放水。”
折騰了許久,終於將沈潔洗好。盧謹歡仔細的幫她穿上衣服,紅色的旗袍將她的臉襯得更加蒼白,那是一種極致的妖嬈。盧謹歡似乎看到22年前的她,漂亮,婉約,高貴。
窗外天已經大亮,慕楚將沈潔抱到床上去,沈潔這才第一眼看清眼前這個眉目妖嬈的男孩。其實誰也沒發現,沈潔也有一雙漂亮勾人的鳳眸。
一生油盡燈枯時,她還能再穿上這件旗袍,沈潔已經很滿足了。她對這個世界唯一的遺憾就是,她還沒有找回她遺失的孩子。
她對盧謹歡已經沒有什麼好交待的了,她相信,她難過之後就會好好振作,跟每一次跌倒了都會堅強的爬起來一樣。她相信,她會找到她丟了的那個孩子,她更加相信,她的兒子會原諒她當年拋棄他的苦衷。
她的目光透過盧謹歡淚痕交錯的臉,看著窗外的灰濛濛的天空,外面似乎又開始下雪了,她似乎聽到風聲中有人在唱,“小新娘,莫害騷,娶過門,郎在笑……”
她眼中的光亮慢慢熄滅,就在這時,房門被人大力踢開,一個男人風塵僕僕的出現在房門前,沈潔笑中落下淚來,伸手向他,“阿郎,我終於等到你了……”
第132章 當年我離開,是因為我被強暴了
盧謹歡走的那天下午,慕巖才從警局裡出來,他出了警局的第一件事就是開機給盧謹歡打電話。手機開機那一剎那,未接電話的提示音不斷,足了一百多通電話。
可是這一百多通電話裡,沒有一通是來自他期盼的那個人,他隱隱之中感覺不對勁,這時一條簡訊提示音響起,他點開一看,這條簡訊只有六個字。
我安好,你勿念。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時湧上心頭,他連忙拔她的電話號碼,對方傳來一道冰冷的女聲。關機?這個時候她關機做什麼?難道是沒電了?
帶著種種疑惑,他坐上了車,陳善峰開車。他被警察疲勞轟炸了一晚上,此時累得想睡覺。可是心裡的焦慮卻讓他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他再次撥打她的電話,仍舊是開機。
陳善峰透過後視鏡看見他狂躁的樣子,清了清嗓子,問:“慕董,現在是送您回公司還是回慕宅?”
“去醫院吧。”慕巖揉了揉疼得鑽心的太陽穴,也許是手機沒電了,也許是她不想吵到媽媽休息關機了。無論是哪個原因,他都無法責備她。
畢竟現在是她最親的人在生死邊緣徘徊,她關心不到他身上來也是無可厚非。他閉上眼睛,閉眼的那一剎那,似乎看到了什麼,他連忙睜開眼睛,目光落到後座上攤開的報紙,報紙上一張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
陳善峰已經將車駛上路,慕巖拿起報紙湊近一看,他終於相信不是自己眼花。那是在天台上,盧謹歡一身白衣似雪,她身邊的衛鈺亦是一身雪白醫袍,那樣的白,似乎要將漆黑的夜空點亮。
他們相擁著,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兩人似乎在接吻,而盧謹歡臉上似痛苦似微笑的表情徹底擊中了慕巖的心。幾乎是一剎那,他想要撕毀報紙,可是他僵著沒有動。
他知道這篇報道並非單純的報道,說不定是有心人想挑撥離間,所以他不能中了敵人的離間計。他要相信她,一定要相信她。可是為什麼他說起來那麼容易,真正看到這幕時,心還是苦得發澀。
他捧在手心裡去呵護的女孩,在他正在接受各種精神轟炸時,她卻倚在別的男人懷裡哭泣。他忍不住會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