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綰素緩緩抬手雙臂將元涯擁入懷中,元涯混沌的雙眼看向洛綰素,眼中竟有淚水流了下來。
身體在承受著急速變老的過程,可是心卻一直未曾改變。耳朵嚴重失聰讓元涯一直未聽到洛綰素說什麼。直到洛綰素伸手抱住他,元涯才認出來面前之人,便是他心心念唸的相思……
或許,這便是他的宿命,從小時候起便註定了的。他為洛綰素而生,從懂事起便唯有練武與尋找洛綰素兩件事情,這一生似乎都與洛綰素緊緊地聯絡在一起,最終也為洛綰素而死。
“蘆葦高,蘆葦長,蘆葦蕩裡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當年放牛郎。蘆葦高,蘆葦長,隔山隔水遙相望。蘆葦這邊是故鄉,蘆葦那邊是汪洋。靈山衛,靈山衛,一年一度寒星墜。遙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星又是誰?靈山衛,靈山衛,靈山何處無血脈?且聽夜半松濤聲,訴說昨日功與罪……”
聽著元涯碎碎唸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沉,最後竟然完全淹沒在瀑布沖刷著礁石的聲音中。眼看著元涯的手臂無力的垂在了地面上,洛綰素仰天長嘯,“啊……”
趙佑玹一直未上前,怔怔的看著洛綰素抱著元涯的屍體一動不動的坐在瀑布邊上。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洛綰素從最開始爆裂變得慢慢沉寂下來,不言不語,只是抱著元涯,最終不住的念著什麼……
趙佑玹緩步上前,伸手想要將洛綰素擁住,她卻抱緊元涯的屍體向後躲閃著,眼中一片黯淡,只是看著元涯的屍體出神。
“相思,你不要這樣……”
“表哥,你醒醒,你說過一輩子不會離開我的……”
“相思……”
“若是當初我沒有那麼任性,今日會不會是另一番景象……”
趙佑玹心中煎熬,抬手劈向洛綰素的後頸,洛綰素當即昏厥。趙佑玹安排好下面的人鄭重其事的將元涯的屍體裝裹入殮送去了鳴翠坊。趙佑玹相信,鳴翠坊內自由人會將元涯的屍首送回月靈教內妥善安葬,這是他唯一能為元涯做的事情。
朝中已有三日未見到趙佑玹,後宮之人都知道,趙佑玹整日裡都待在未央宮,足不出戶,連前朝的奏摺都是大太監收拾整理妥當送到未央宮的。
自那夜從秀山回來,洛綰素便一直昏迷不醒。其實趙佑玹的那一掌並不重,鬼醫給出的解釋是,洛綰素自己抗拒醒來,若她一直這樣將自己禁錮住,許就是一輩子……
趙佑玹白天黑夜的守著洛綰素未曾露面,此事也驚動了趙佑鈺。
“你要這樣逃避到什麼時候?”
“逃避的不是我,是她。”趙佑玹看了看依然躺在床上安睡的洛綰素,“她將自己桎梏起來,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這才幾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趙佑鈺真的不明白,之前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趙佑玹沒有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趙佑鈺。看著趙佑玹痛苦不已的神情,趙佑鈺長嘆一聲,這樣的事情要如何評判,陰差陽錯的事情,竟然最後走到了步步錐心的田地。
洛綰素醒來已是五日後的事情,緩緩睜開眼時又挨不住窗外撒下的陽光,抬手欲要遮擋一下才發現自己竟然連抬起手臂的力量都沒有。土華節劃。
抿了抿嘴唇,洛綰素勉強的轉了個頭,便看到青玄和青鳶站在殿中,趙佑玹坐在書桌旁批閱奏摺。
第一個發現洛綰素醒來的是青鳶,竟然一時間高興的忘了上前,只是怔怔的看著床上的洛綰素側著頭看著她。
“小姐……”
青鳶的話驚動了一旁的青玄和趙佑玹,二人趕忙放下手中的事情來到了床邊。
“相思,你終於醒了……”趙佑玹握住洛綰素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洛綰素渾渾噩噩的,想要張嘴說些什麼,可是話語卡住喉嚨處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小姐,喝水。”青鳶將水地到洛綰素嘴邊。
洛綰素無力抬頭自己飲水,趙佑玹接過茶盞含了一口在嘴中,俯身吻上洛綰素的唇,慢慢的將口中的水過到洛綰素口中。
聽說洛綰素醒了,鬼醫也急急的趕了過來。替洛綰素診過脈,才放心的長舒一口氣。
“啟稟皇上,娘娘已無大礙,只是心力交瘁帶著身子虛透,著實需要好好靜養。”
鬼醫說這轉回身看著洛綰素,“萬般根源由心生,還請娘娘放寬心。”
第一百四十九回 我寧可在遇到你之前廢了所有的曾經
“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