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只會少了威嚴,也讓大家不自在了。一幫武夫也因為大將軍的敬酒而大為興奮,大將軍走後,堂內頓時陷入了群魔亂舞的場面。
和軍中的這些袍澤喝了個痛快,微醺之間,信陽告了聲罪,離開了大堂,在花園裡漫步。此時月亮剛上中天,院子裡栽種的月桂花開得正盛,瀰漫著濃濃的香氣,金色的月光灑在月桂花上,增添了一絲淡淡的神秘。
和不遠處人聲鼎沸的大堂比起來,花園裡非常靜謐。熱鬧是他們的,他只想安靜的清醒一下。此時要是有一紅袖,撫琴一曲,勸君安坐,那該是多麼美好的畫面。不過轉而又覺得這樣很無聊,還是嗅著這濃郁的花香來的自在,莫被不相干的事物破壞了心境,信陽感到很沉醉。
突然,一聲盤子摔碎的聲音從花園旁邊傳了過來,隨即聽到了一個女人訓斥的聲音:“小憐你這笨蛋,怎麼老是走神,再要出差錯,小姐可要罰你了。”
然後聽到一個丫鬟嘟囔道:“小姐才不會罰我呢,她待我那麼好,肯定捨不得罰我。”
聽到這聲音,信陽身子一僵,這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那嘟噥的音調,這麼多年在自己的腦海中縈繞不去,日思夜念。聽剛才女子的話,那丫頭也叫小憐,不會這麼巧吧?難道命運是如此的眷顧自己?他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一股巨大的喜悅從心頭湧起,他滿懷希望的順著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尋了過去。
等到信陽尋到始發地點,看著地上收拾過後殘留的碎片,打破盤子的人早已不見了。抬眼望去,前面月亮門內就是斛律家的內宅,自己不能隨便闖入。怔怔的望了一會兒,希望那個丫頭能從那月亮門裡走出來。可惜等了半天,他再也沒有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嘆了一聲氣,信陽怏怏不樂的回到了花園中。冷靜過後,他的心裡非常忐忑,他多麼希望剛剛那個丫頭,就是自己找了多年的小憐。可是想到當年周軍入村,小憐肯定落在了周軍之中。如若她還活著,也只可能流落在周國,肯定不會出現在斛律家的院子裡。但是一想到剛才那非常熟悉的嘟囔聲,卻又希望命運眷顧他,小憐就在這裡。他的臉上一會兒悲傷,一會兒歡喜。原本讓他陶醉的花香,比起他對小憐的思念,淡然無味。
一個丫鬟端著一盤牛肉從花園經過,看到了花園中神色奇怪的信陽,感覺這位傻乎乎發呆的男人非常有趣,就起了逗弄一下的心思。
將菜餚送去大堂之後,回來的路上,她特意從信陽的身邊經過,手裡的空盤刻意的在信陽身上蹭了一下,順手一滑,木盤就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叮咚的聲音,丫鬟順勢發出“哎呀”一聲尖叫。
聽到尖叫聲,信陽從沉思中醒了過來,看了一下現場的狀況,地上還在滾動的木盤,以及旁邊嚇傻了的丫鬟,明白可能是自己剛才恍惚的時候撞到了這個丫鬟,他立刻出聲向丫鬟道歉:
“姑娘,抱歉,在下剛才想事情入了神,無意間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碰上的那一剎那,丫鬟的心裡就有些後悔了。今天來府裡做客的都是些武夫,脾氣壞得很,自己冒犯了這樣的武夫,要是被爹爹知道了,又得挨訓斥。正想著如何跟這位軍爺道歉,把此事輕輕揭過,免得最後身份暴露,丟了斛律家的臉面。就聽到了那位將軍給自己道歉的聲音,不由得感到詫異,能給丫鬟道歉的軍爺,還真是少見。
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感覺年輕得太過分,能得到爹爹宴請,定然不是無名之輩,但是如此年輕的,還真是少見。俊郎的五官,高挺的鼻樑,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頭髮綰成了髻,感覺像翩翩士子更多過像將軍,有股飄然若仙的氣息,只是眉宇間隱隱帶著的濃郁憂愁,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她怔怔的盯著他的臉,情不自禁看呆了。
信陽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她才回過神來,回想剛才自己對著人家發傻,不由得羞紅了臉。看這丫鬟不說話,信陽感到非常無奈,正準備再解釋一遍,正好一個同僚方便回來,路過花園邊上,看到了信陽,招呼了一聲:“劉將軍,幹什麼呢,走,回去咱繼續喝!”信陽只好無奈的對丫鬟告了聲罪,匆忙的跟著那位將軍回到了宴席上。
丫鬟這會兒也恢復了正常,暗罵自己真沒出息,就這樣被一個從未謀面的男子迷到了。不過那男子還真是特別啊,年紀輕輕就已經拜了將軍,真是無數深閨良媛的如意郎君啊。不過想想又覺得黯然,自己已經被定給了太子,等到太子成年,就得入宮當太子妃。男女的情愛,已經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她心裡滿滿的都是苦澀。
這丫鬟其實就是斛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