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消去一大半,頭低下不敢抬起來。
“孝恩候,是這麼回事嗎?”
郭昌一聽皇上點自己的名,嚇得更加不敢抬頭,緊張得喉嚨乾啞,澀聲道;“是,皇上。”
皇上趙世賢朝太后寢殿望了一眼,聽裡面靜悄悄的,知道太后一時不能醒,對皇后道:“太后睡著,不便打擾,回你坤寧宮,等太后醒了,在過來。”
“是,皇上。”聽皇上過自己的坤寧宮,李皇后心裡暗喜,太后身子不爽,也不便表現出來。
“崔長海。”皇上喚一聲,“奴才在。”
“好好侍候太后,有事立刻回朕。”說吧,皇上朝外走。
“是,奴才遵旨。”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看都沒在看郭昌,徑直走出宮殿,上攆車走了。
郭昌爬起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又朝剛爬起身的崔長海躬身一揖,“謝公公”。
崔長海忙閃身一旁,不敢受禮,“郭舅爺折殺奴才。”
坤寧宮
“都統王進派人送信回來,說沈氏同三弟往京城趕。”皇上因太后玉體欠安,煩惱情緒,似消散開。
“崔公公說的沈姑娘投水自盡,難道是真的?”皇后也像太后有些不信,甚至狐疑這沈氏故意出此下策,逼迫安王給她嫡妻名分,宮裡的女人慣耍手段,事情簡單也想得複雜化。
“嗯,是真的。”趙世賢若有所思,他為朝堂之事煩憂,東南沿海一帶,流寇猖獗,一直不太平,官員多徇私舞弊,海上貿易遭到重創,如今內憂外患不除,騰不出手整頓沿海。
“三弟秉性純良,敦厚。”
李皇后心道,立沈氏為嫡妃,太后就是點頭,心裡也不舒坦,日後婆媳如何相處,對沈氏都是個難題。
自己說完,就見丈夫不以為然,男人理性,心裡裝著朝中大事,女人感性,目光短淺,把內宅小事,當做天大的事。
“三弟的事,如今朕沒法插言,你也撒手不用管,聽憑母后做主。”趙世賢囑咐皇后,怕她冒失。
“臣妾明白。”
李皇后心知肚明,太后因為徐婕妤的事,很生皇上的氣,如果皇上插手,勢必令太后更為不滿,心結更難解開,太后和皇上雖不是親生母子,皇上脾氣秉性卻比安王更像太后親生。
“不過,臣妾有一事,不知怎麼辦好?”李皇后有點拿不定主意。
“皇后什麼事,說吧!”
李皇后朝左右宮人揮揮手,示意退下去,貼身宮女太監都悄悄退下,寢宮裡只有帝后二人,趙世賢有點納悶,皇后把人都遣出去,不知是何大事?他此刻倒提起興趣。
李皇后話未出口,臉微微有點紅,湊近皇上,小聲道:“臣妾聽說,沈氏是處子之身,未同昌邑伯嫡次子圓房。”
皇上,‘哦?’一聲,有些不解,“昌邑伯之子朕聽說成婚半年,怎麼會沒圓房?”昌邑伯這二子鬧得是滿京城聞名,自然有人在皇上面前提起過,寵妾滅妻,又娶一房妻子就是這沈氏。
李皇后小聲道;“內中原由,家務事,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昌邑伯先頭的兒媳,娶過門一年,都未曾圓房,這續娶的沈氏也是。”
“難道是昌邑伯的兒子身體有疾?”皇上也想不出別的,自然往這上頭想。
“聽說,兩個通房都懷有遺腹子。”皇后著人特意查過,稟奏皇上的事,是務必要打聽明白,支支吾吾的,不清不楚,徒惹皇上不快。
李皇后對安王和沈氏倆個心裡是同情的,也想為皇上分憂。
趙世賢半天沒說話,李後也不催問皇上的意思,靜靜等著,須臾,“你想法子把這個訊息透露給太后,別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李皇后得皇上旨意,接下來是知道該怎麼做的。
次日,趙世幀和王進的大船,只比郭昌晚到一日,王進進宮覲見皇上,趙世幀把沈綰貞妥善安頓,猶自不放心,派親信侍衛保護沈綰貞,下死令,若沈綰貞有閃失,都提頭來見。
趙世幀奔皇宮,直接去慈寧宮,郭太后昨兒受了驚嚇,也無大礙,聽宮人稟報說兒子回來了,心中大安,心病好了大半。
趙世幀上殿跪倒,“兒子給母后請安。”
太后又想起郭昌的話,心裡猶自氣還未消,冷聲道:“聽說你差點把你舅舅殺了,為那女人?”郭太后氣不平,兒子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看僧面看佛面,連親舅舅自己親弟弟都要殺,這眼睛裡還有自己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