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界到飛昇界呢?她也能做到嗎?
但他沒有問。
但非真說起這些輕而易舉的事情,並沒有顯得開心或自豪,她低頭看一眼手中的菩提葉,“可是,我並不想做到這些。”
這大概就是她為什麼不喜歡那棵菩提樹的緣故,她其實也感覺到,菩提樹也不喜歡她,那種怒其不爭的情緒,這片葉子彷彿是最好的證明。
好像在說,“明明你自己可以做到,卻偏偏封閉自己的能力,要浪費我的靈氣。”
“那就不做。”許長亭輕輕攬她肩膀,“不喜歡,就不做。你是我徒弟,沒有誰能逼著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非真不說話,由他抱著,感到心裡輕鬆了一點。
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理解我,那我就能堅持下去。
走了幾天,許長亭帶著她到了另一個地方,醫谷杏林。
“醫家雖然沒有列入九家,但地位也很卓然。”許長亭帶著她走進去,“醫家的現任掌門同我是舊識,人很好。”
整個醫谷都有一種幽靜的氣息,著白衣的各位醫者都有隱士的氣質。
掌門名叫華三千,著白衣顯得十分飄逸,和許長亭十分熟稔,“長亭,你總算來了。”
“華掌門,”許長亭拱手,“勞你費心了。”
華掌門笑笑,“我還沒答應呢。”說完,看向非真,眸色變換,嘴角笑意不變,“這就是你提起過的徒弟了?”
“正是。”許長亭點頭。
非真上前見禮,她有些不喜歡剛剛華三千打量她的眼神。不知是不是醫者的習慣,她看自己像在看一個病人。
兩人在醫谷安定下來,不遠不近的兩間客房住著。非真心裡有些在意,許長亭專門帶自己來醫谷,華三千看自己又是那種眼神,她覺得自己是想多了,可還是不放心。
她走到許長亭房門外,華三千的聲音傳出來,“長亭,再這樣下去,有何後果,你可清楚?”
非真心裡咯噔一下,涼了。
伸出去推門的手遲疑半晌,不過裡頭的人已經發現她了,華三千的聲音道,“進來吧。”
非真推開門,許長亭上半身的衣服半褪,露出精瘦的脊背和半身裹著金色肌肉的面板,看見非真,下意識的要穿衣服。
華三千攔住他,“還沒上好藥呢。”
非真看著眼前這一幕,說不上心裡是何感受,他們,這麼熟麼?
她下意識擠出一個笑,“是啊,師父治傷要緊。那天晚上,我笨手笨腳弄了半天,也沒治好師父的傷,還得多謝華掌門了。”
看向許長亭的眼神卻莫名帶著一股委屈,憑什麼她在的時候,你脫衣服都不怕,自己來了就趕緊穿著,明明還說喜歡自己呢。
華三千也感覺到非真那一絲不快了,沒說什麼,笑笑,迅速打理好許長亭的傷,才離開。
華三千剛出房門,許長亭開始穿衣服,非真拽著他不讓他穿,“我看看。”
許長亭只好無可奈何保持著衣衫半褪的狀態,“有什麼好看的?三千也是,你也是。不管這傷能不能好,我也活不過…”
未出口的話被非真捂住了,她瞪他,又急又氣,“你能別說這種喪氣話了麼?遲早會找到法子的!”她果決地說,看著許長亭,神色堅定。
許長亭心想,小丫頭哪裡來這麼大的信心啊,自己都是數著指頭過日子了。可看著非真看自己堅定的眼神,他什麼也說不出口了,笑笑點頭,“好。”
非真又繼續看他傷口,胸前從鎖骨到肚臍大片肌肉全是金色,長著鈴蘭的右臂也幾乎呈現全金的趨勢了。
她心頭微澀,又看他後背,那道猙獰的傷口已經癒合不少,華三千剛剛又抹上了一道藥膏。非真用手輕觸,“好些了麼?”
“好多了。”他點點頭,“三千也是,擔心我留疤,非要上藥,其實留不留也不打緊的。”
非真看完了傷,著手幫他穿上衣服,一邊假裝漫不經心地問,“你和華掌門,關係很好嗎?”
“我救過她一命。”許長亭道。
非真點點頭,他提起華三千的語氣很平淡,該是沒什麼的。
看了一會兒,非真原先想問他的話也問不出口了,也離開了他的房間。
她走出去,在醫谷四處閒走。真的是十分幽靜的山谷,除了所在這一片山腰矗立著一圈的房子,從山頂到山腳全是密密麻麻的杏樹。
因為已是十月金秋,樹葉都黃了,又落了滿地,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