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童子之實於瞢症一疾有著奇特療效。凡人散盡家財也難睹其真容,而他此刻正與你那仙婢談情說愛,看來水神對仙君可謂是用心良苦啊!”
眼前交頸鴛鴦難捨難分,似有立天盟海誓,至死方休之勢。玉綰艱難地伸出刷白的纖手,剛一觸及水水的衣袖,之二人卻漸漸模糊,水草園消失不見,轉瞬而來的是一座表面繁華無比的小鎮。
華燈初挑,玉綰立於一面藏黑旌旗下,眼前景緻逐漸明朗,隨之而來的是各種聲音,夫妻呵斥聲、孩童哭鬧聲、小販吆喝聲、戲子鶯鶯聲……一下子爭先恐後地鑽入玉綰耳中,而這中間,自然也包括了水水與籜草精靈的娓娓私語,雖極其隱秘,喃喃細語,但卻準確無誤地被玉綰及時捕捉到,其他雜音一時間暗淡下來。
只聽籜草說道:“我與你私自在一起,已是很對不住水神了。在世上我的唯一價值,就是等到有緣人,獻上自己替他治病,我本不配擁有七情六慾,奈何卻遇見了你。我雖有心逃離這水草園,與你雙宿□□,可我於心不忍,水神在我身上耗費太多靈力,此時棄她不顧……至少我的血氣還能對病症緩解一二。”
“夫君,話雖如此,但犧牲自己成全別人,這個人為何非你不可?太不公平!”
“這就是籜草一族的使命,你還不明白嗎?”
“仙君這幾百年來,帶著一雙病眼不照樣活得好好的?水神這樣執著,無非是心存愧疚,想盡力彌補罷了,可仙君把一切都忘了,水神大可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話到此處突然聽不見了,周身一切都茫然然起來,玉綰睜開雙目卻不敢睜全,半闔半開之際,還是有一行清淚緩緩垂下,濺落雲間。連水水對三百年的事情也是知情的,而自己卻一直被瞞在鼓裡,她的關心、包容、照顧都是僅憑那一絲絲的同情嗎?現在連最後的憐憫也殘忍捨去了,自己該怎麼辦?還有水神,自己的表姐,明知道自己愛慕著疏枉愛慕得多麼辛苦,也明明清楚疏枉對她的一往情深,還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就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想起來?竟連那個人界初識的道士,她都可以無所隱瞞地將三百年前的鬧劇一五一十地道出來,是當作一個笑話麼?
表姐,伊鶴!何苦替我尋找籜草,正如水水說的,我的確早已適應眼疾,若是隻為了彌補,大可不必!可既然尋了,在水草園好好地待著,水水怎會如此巧合就遇到了他?還是因為疏枉,因為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的那份心思,下定決心離開你,你又捨不得了?你置疏枉於何地,置我於何地?
“水水……”玉綰只想讓水水回來,那個永遠只對自己笑,事事遷讓著自己的水水。“呵呵……我也有眾叛親離的一天啊,哈哈……河君你怎在此,行色匆匆,仙友何去啊?……仙友何去……”玉綰神情呆滯起來,左搖右晃地一直重複著“仙友何去”四個字,到最後只會呵呵傻笑了,朝九重天晃去。
河神不知玉綰仙君竟有如此強烈的執念,心存不忍,但立刻心安理得起來:她早晚會知曉,與其身邊留個隨時都會背叛自己的隱患,還不如趁早除去。況且,水水,如今還有用處,比如對於此時此刻一定是急得焦頭爛額的水神。水神呀,自己還顧不過來,卻老想著別人的事,估計是準備救出水水,與籜草遠走高飛吧。未免自不量力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多多提建議!
☆、第 11 章
南天門,天帝踱著步子翹首以盼,說好的江湖救急,中河神怎麼還不出現。
話說近年來人界颳起一陣修仙大風,凡是有些仙緣的都求仙問道去了,連帝王對道術也是盲目追求,孜孜不倦。但凡是得道成仙的,天界需派以職務,然職位就這麼幾個,是以散仙越來越多。天帝養著這幫閒人,開銷是越發大了。他懶於朝政,可帝后卻心疼的很,於是想了一個法子:凡位列仙班的,每年需上交半數俸祿,不夠格的散仙,也需定期供奉仙丹、法物不定。
對於天帝,帝后早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時下經濟週轉艱難,只好狠一狠心,將其私房錢一一搜刮來,充入金庫。這才有了中河神順杆子上爬與天帝那段不得不說的奧妙情緣。
等了許久,才等來河神的一隻信使,傳話道:有急事……
天帝頓時癱軟在地,不靠譜啊,交友不慎!
其實這世上許多事情總是說不清道不明,無緣無故被斷章取義。譬如天帝,如他有興致再堅持個半會兒,想是就能聽見信使的後半句——“下回雙倍補齊”;又譬如玉綰,機靈如她,早摸清了水水的心性,若她堅持,水水的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