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不容易尋到了你,可不能有事。”
可能是他摟的太緊,可能是燃燒的火堆太過溫暖,也可能是烤肉的味道太過香濃。泰嬌嬌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她眨了眨霧濛濛的眼睛,想要伸手去揉一揉,卻是一動不能動。她茫然的轉了轉腦袋,不知道這是在哪裡。
“啊!!!”
江鶴黑著一張臉瞪著她,一言不發,任憑她見鬼一般淒厲的叫喚著。
泰嬌嬌實在是太過驚嚇,那天晚上在林子裡太過黑暗,她又心裡懼怕‘鬼差’不敢睜眼,是沒有看到人家長什麼樣的。
此時屋裡昏暗,火堆燃燒的旺旺的,紅紅的火光就這麼打在抱著自己的這人的臉龐上。滿臉的絡腮大鬍子,一雙虎目錚錚,裡面兇光畢露,整個人落拓不羈,剛硬凌厲。實在是……太嚇人了!
覺得自己身上暖暖的,一點都不冷,雖然覺得有些沒力氣,但還是有知覺的。她見抱著自己的大鬍子一言不發,遂大著膽子用還能動的頭湊近他,用額頭去碰他的臉。
熱的!
她結結巴巴的道:“你是,是人?”
江鶴嗤笑一聲,把烤肉翻了一翻,懶洋洋的挑著濃黑濃黑眉毛道:“不是人還是鬼呀,小傻子。”
泰嬌嬌在他懷裡很是彆扭,掙了掙想要下去,卻是掙不動。她對這個大鬍子很是害怕,也不敢跟他說話,只是肚裡餓的厲害。雖然心裡難受害怕的緊,還是經不住誘惑,眼巴巴的望著那烤的金黃流油的大腿流口水。
只是不知道人家給不給她吃,離開皇宮,離開父皇,她就不是小公主了,沒有人會疼她了。這她都知道。父皇說了,皇宮外面壞人太多。
江鶴見她可憐巴巴的眼神,不動聲色的把那烤的黢黑的番薯拿在手裡,利索的剝去了外皮,甕聲甕氣的道:“吃。”
泰嬌嬌不想吃番薯,她想吃烤肉。
可能是她反抗的意圖太過明顯,可能是那對烤肉的渴望太過強烈,粗獷的大鬍子都感受到了。把番薯吹了吹,不由分說的塞到她的手裡,解釋道:“你發熱了,不能吃油膩的,這番薯就挺好。”
語罷拿起燙手的鹿腿吭哧吭哧的吃了起來,之前他往上面撒了些鹽巴與胡椒麵,吃起來很是美味。
泰嬌嬌定定的望著那條油光水滑的大腿,慢吞吞的把番薯往嘴巴里塞著。心裡委屈的不得了,心想這人可真壞,不讓她吃還要饞她,不讓她吃還要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她!
心裡委屈著,這眼淚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無聲無息的哭泣。就是哭著,還要偷偷的看著人家的鹿腿就著番薯賭氣吃著。
既然沒死成,就要好好聽父皇的話,好好的活下去才對。這番薯雖然被凍壞了,已經不甜了,但是好在不苦!
江鶴啃完一隻鹿腿,見泰嬌嬌還在那裡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咬著半塊番薯。如斯落魄,她依然高貴矜持的像是美麗的白天鵝。緊了緊捂著她的大氅,粗噶著嗓子道:“可是吃的飽?”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泰嬌嬌向來識時務,在宮中的時候對著父皇和哥哥們撒嬌耍賴伏低做小沒什麼做不來的。如今不過是換了個人罷了,她還應付的來。
遂小聲軟軟的道:“吃的飽。”
像是家養的小貓咪,乖巧可愛的不得了。
江鶴心裡發軟,往昔一幕幕的映在眼前,也疼惜她高高在上小小的一個嬌人兒,如今卻流落在外。體貼的拿過一邊的水囊遞給她,“慢點吃,這裡有水,都是乾淨的。雖然冰冷,但喝少一點也是無妨的。”
泰嬌嬌乖乖的,也不敢抬頭看他,柔順無比的接過水囊,慢慢的喝了一口。可真是冰呀,不過甜甜的挺好喝。她又喝了兩口,覺得嘴巴沒有那麼幹了,才遞還給大鬍子。
江鶴接過水囊自己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半,塞上蓋子放在一邊。遲疑了下,問道:“你如今孤身一人往哪裡去?”
泰嬌嬌嘴巴里還含著番薯呢,她茫然四顧,聞聽著這黑暗卻溫暖的小屋外的寒風怒號,愣了半晌,才把番薯細細的嚥下去,擦了擦嘴巴蔫蔫的道:“我沒有地方去的。”
說完她就鼓起勇氣抬起頭來,望著這個依然攬著自己的大鬍子。他雖然長得這麼醜,還這樣的嚇人。可是他的懷抱這樣的溫暖,就像父皇一樣。她期冀的望著他,被凍得發白的小嘴一張一合的道:“我叫……明嬌,你叫什麼?”
江鶴聽她把自己的姓都改了,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她如今的身份不能暴露。就是跟著自己回了寨子,那也是見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