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櫃是被一把灰色小鎖上死了的,她從枕頭裡摸出鑰匙,沒什麼表情地開啟,拿出個黑色小盒子,裡面躺滿了紅色的鈔票,零零散散十幾張的樣子。
飛快抽了一張,林次亦又將她的秘密天地鎖好——爸爸看見了會不開心的。尤其是剛搬家時那些鄰里間竊竊私語的自作主張的冠予他的吃軟飯的稱號。
不太能具體理解那三個字的意思,林次亦卻能本能感受到那個男人的沉默和不喜。也就很乖地把每次和母親見面時被硬塞到口袋裡的錢,藏得好好的。
這又是餘榭起不知道的小秘密了,他的印象還停留在林次亦幼兒園的最後一年,她們家正式只剩兩人,梳著羊角辮的她,捧著碗蹲在家門口,委委屈屈的扒到嘴裡,不是真的有胃口吃下去,嘴裡還哭喊著,涕淚橫飛,在望著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女人。
跑到小區門口的超市,林次亦又和餘榭起打了個照面,他捏了瓶醬油,抓住了她的小辮,“去幹嘛?”
“買本子。”嘆了口氣,林次亦覺得這本來是個不必要的開銷的。日記本第二天就要經由課代表收到老師手裡了,她沒有不交的膽子,但也不想跟江元元聯絡去拿回來。
她家林立於讓小孩子羨慕不已的別墅區,離這太遠了。
“你爸回來了嗎?”
“沒,他現在估計在大學城那邊呢,據說晚上打車的人多。”
嘴剛歇,林次亦揚起了眉,果不其然看到了餘榭起小大人般的神情,像是說你一個人在家太危險了之類的。
每次都這樣。
林次亦都看煩了。
於是近了一步,站到了餘榭起面前,目測了下兩人現在已經逐漸拉開的身高差,即使只有半個腦袋,還是讓她不爽——明明林其瑞也沒虧待她,每天雞蛋牛奶的好好伺候著。
“你在擔心我?”
餘榭起乾脆地點點頭,“你不知道嗎,小區外兩條街,前幾天有個阿姨在那裡被搶劫了。我們這個小區……”
“那我晚上來跟你一起睡吧。”
林次亦很乾脆,很無邪地說。臉上的神情像是挑釁。
“你……你說什……什麼……”餘榭起果然結巴了,一抹夕陽紅躥上臉頰。
“男女有別你知道嗎!”半晌才正色說,不自在地捏緊了那瓶無辜的醬油。
這個年級的男孩子,浮躁的心比任何人更甚,於是開始了閱讀一種不可描述的書籍之路。
林次亦聽說過這些神秘的書籍和影像,不知道餘榭起是否也隨波逐流了。估計他家那三位人類靈魂工程師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現下看他的反應,果然是這樣的。就像一隻憤怒的小寵物,嘴裡哼哧哼哧還冒著熱氣。
“我當然知道,所以麻煩你不要多說了。這些事還得我自己來克服和解決,不是嗎。”林次亦揹著手,捏著錢,看起來比他還小大人。
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