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男孩。
他本來白嫩跟包子一樣的臉,現在皺成了千層餅。
“餘榭起,我再說一次,請叫我的大名。不要跟著林其瑞叫我小名,難聽,庸俗,凡人!”
彼時小學六年級的林次亦搜腸刮肚,從課本里搬出了幾個近義詞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噘嘴,劉海被汗浸溼,凝成了根根分明。
深諳她小炸毛本性的餘榭起,低頭看了看自己碗裡未曾動過的甜食,推了過去,“給你吃。”
心裡小竊喜,面上卻是大大的平靜,林次亦裝作不是很在意那糰粉色東西的樣子,拉長聲,“我……”
“我爺爺說,甜的吃多了蛀牙。”
下一秒,她就從善如流地攥到了自己掌心,“那我就不客氣了。”
林次亦咬下饞了很久的那顆烏梅,果然很酸。
她微眯著眼,從縫隙裡看餘榭起,他還是愁天愁地的樣子。
“誒,你說的那個什麼招募……”
“YL公司……”
“對,去吧去吧,去試試。”
她的眼神很鼓勵。
他瞬間接收到來自友情的支援,亮閃閃地看著她。
“想讓我陪你去?”從穿著開襠褲起就建立起深厚革命友誼讓林次亦瞬間了悟。
舌尖的冰淇淋剎那沒有之前甜了。膩膩地墜在心裡。
真是個麻煩的小孩啊。
同為小孩林次亦發出了一聲感嘆,轉念想到餘榭起家裡那三個人民教師,還是聳了聳肩,很大義凜然的說好啊。
“你覺得我能行嗎?”
餘榭起皺眉,苦著臉。
“行啊,特別行。”豎起了大拇指,林次亦真心實意地含著巧克力,脆脆開口,“畢竟在我們還在唱兒歌的時候,你已經會唱啥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了。”
無言地盯著她,餘榭起還是很蒼白地給自己辯解了句,“我是喜歡唱歌。”
“瞭解。”扔下勺子,林次亦笑嘻嘻,很明顯是一個被餵飽後的諂媚笑容。
算了,這隻貪吃狗,自己說了也不懂。
但至少得到了一個同行的承諾,餘榭起還是覺得那兩碗冰淇淋沒白花出去。
“走了,回家。”
拎起書包,兩道小小的身影被夕陽的光輝溫柔包裹了起來。
“林次亦,你今天還來我們家吃晚飯嗎?”
想了想冰箱裡的蛋炒飯,搖搖頭,略有幾分開心的說,“我爸今天中午換班的時候回來了,給我做了午飯。剩了一點,叫我晚上自己熱著吃。”
餘榭起立刻想到了爺爺的話,“林次亦要是說了不來的話,你就不要死賴拉著人來了。”
只是他覺得,獨自一人捧著飯碗蹲在門口的林次亦看起來特別像一條如假包換的真狗狗,等待人去摸一摸頭,或者是陪她說說話。
可是她不缺朋友啊。在班上笑得最大聲的那個,肯定是她。每天被一群小姐妹拉著親親密密地去玩跳皮筋。
只有自己知道,她的秘密。
林次亦對著從書包裡倒出的書本文具發起了愁。
這個黃色的筆記本,不是她的。
但她很眼熟——江元元的。
那個有點小聒噪的家裡很有錢的小姑娘。也是林次亦在班上最談得來的朋友。
猶豫了片刻。
林次亦翻開了,確認是不是兩人拿反了語文日記本。看到字跡的瞬間,她就知道自己的判斷錯了。
既不是拿錯了,也不是日記本。
練字的。大概。
江元元的字跟她可愛的臉很是不符合,狗爬一般,歪歪扭扭的大字佔據了林次亦的眼球——她沒辦法忽略那無數行相同的字。
對門那個麻煩的小男孩的名字。
餘榭起。
馬上邁入初中,女孩子們隨著身體的發育,接踵而來的是心裡開始蔓延起的蠢蠢欲動。
餘榭起這種小白臉很容易成為目標。
小白臉?咦,她無意間用的什麼詞。從奶奶口中經常聽到的三個字,用來稱呼拐走她媽的那個年輕男人,被老人在唇齒間咬碎了般狠狠念出來,往往還要附贈一個早就看你不成器的犀利眼風給林次亦的父親——老是在旁邊打圓場的可憐男人。
不行不行,這個詞怎能送給餘榭起呢。
他可經常給自己吃東西的。
打定主意,林次亦合上了本子,裝作從沒開啟過。默默跑進房間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