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要打我了!”
是它不對,它就不該跟著無心,否則那人也不會察覺到無心的蹤跡,它錯了,它真的錯了,嗚嗚嗚以後還犯麼?果斷再犯!
紫衣眼眸裡漾起了一絲笑意,“打你麼,我可不知道無心那樣優雅的男子可還是會如此暴戾的呢。”
咦,也是哦,小青蛇搖搖頭,甩掉眼眶中的晶瑩,“可是,我還是很內疚。”
“你無須內疚,”紫衣放下它,“這只是,不背叛那人罷了。”
“可是,可是無心……”
“這樣呢,”紫衣冷目看著奈何谷的大雪,“無心也不會背叛那人罷。”
她垂眸,低低道,“他們是這六界之間,最親密的自己。”
奈何谷的雪瘋狂地落下,彷彿永遠也不會停,就這樣一直一直下著,誓將埋葬那些如火的紅花。
青衣如玉的男子慵懶地看著這場永遠化不開的雪,如若看著一場生生世世也化不開的劫。
男子笑著看向那塊青苔叢生的石頭,淺淡的悲傷蜿蜒附上他的唇角,“三生石上舊精魂,二十年了呢,你竟也還是沒有洗清對塵世的眷念呢。”
他笑得悲傷肆意,“只可惜縱使你逃離了三生石的束縛,也絲毫無用呢。”
“是我疏忽了呢,”男子優雅地轉身,鳳眸中波光瀲灩,“小鬼,二十年前我就應該永遠地誅滅你呢。”
——不過,這也無甚大礙,只是一縷遺留在三生石上的殘破精魂,他倒也不會趕盡殺絕。
只是打散那小孩的魂魄,留下一縷殘破再次植入三生石,勾起它對人間的無限眷念,卻,令它求而不得。
亡魂令人為之嘆惋,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逃脫,再追去長安找尋?
那人殘忍,又豈會放任它對花葬肆意亂言,怨不得那人要將它打散了,只是可惜了那聲清亮的童音,姐姐。
你想要逃麼?
——它自己卻,甫一出逃,便俱散。
花葬又夢到了那個小孩消失那瞬有人優雅地站在一片紅花從中。
漫天飛雪。
十里的荒涼。
世間情字最是深沉,它在人的心裡潛滋蔓長,於靈魂的彼岸常開不敗,為緣生,為執念妖豔,光陰無擾,日月無休。
孟婆這樣問過那人,既然除去她心中二十年後他二人重逢的記憶,那為何不直接除去所有的情意,又何必飲盡別離。
那人是笑著回答的,他說,是他不願意如此呢。
他不願意,是因為他還想和她再看一場長安飛雪素銀,等一場執念化雪,望一場半生安然罷。
歲月無荒,經年無傷,心湖無漾。
這也是他想要的罷。
他的回答,孟婆是懂的,也是意料之中的。
在一場風月局中,靜靜地走完一場疼痛,回憶一場雪中的初見懵懂,嘆一聲流年匆匆,一個人,守另一個人的執念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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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分割線,越來越喜歡薄情了,也心疼這樣的男子,何必如此執著!
☆、第十章:何以相配長安雪
十°何以相配長安雪
清冷的月光潑灑而下,映著素白的雪,森然的寒意侵襲,冷凍了奈何谷綻謝千年的紅花。
亂星,孤月,寒水,涼煙。
誰人乘一葉扁舟自水天相接處悠然駛來,帶著近萬年的清寒。
此夜天地皓雪,紅花流離,繞以銅鈴,耀以青燈。
輕舟漸近,清風四來。
男子踏著舟雪,翩然登岸,青衣嫵媚,姿勢優雅。
他的腳下忽然生出了大朵大朵白花。
——宛如素雪錦簇。
男子薄唇輕啟,略帶懶意的聲音響起,“極美呢。”
“是呢。”忽然有薄涼悲傷的聲音傳來,纏繞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無心修長的手指隨意劃過,一根青玉簫即浮現於他的掌心,他抬眼看了一眼那人,語調慵懶,“美,是需要愛美者,以愛美之心來欣賞的。”
“如此呢,”那人笑著,白衣在夜雪中朦朧成淡雅的風景,“竟是我不懂得珍惜這般美景呢。”
“你自薄情,”無心下顎斜斜抵著玉簫,“恐怕如此美景,於你而言,也不過是過眼塵煙罷。”
男子極美的鳳眸中流過風情萬種,“自是薄情呢,又怎配此幽冥亂雪。”
無心的唇角蔓上輕笑,“何以相配長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