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地盯著我。
剛才我就覺得住這間臥室會很不自在,現在身處臥室裡面,更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隨時隨地都被人監視著誰都會不自在。再加上臥室裡的裝飾實在老氣,實在叫人生不出喜歡的感覺來。
黑色的衣櫃,原木單人床,80年代的墨綠錦緞被褥,暗紅色的寫字檯,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裝飾。整間屋子看上去相當沉悶,根本不像花季少女住的房間。我不禁隱隱有些同情錢小儀,哪個女孩不希望自己有一間公主屋?就算不是公主屋,至少也是一個屬於女兒家自己的小窩窩。住在這樣老氣橫秋的玻璃屋裡,白白糟蹋了青春年少好時光。
半蹲在地上算完房間地線的高度後站起身,冷不丁兩眼一陣發黑,忙扶住了旁邊的寫字檯。明明低血壓,臉上還狂發痘痘,這種兩頭受虐的極端體質真是傷不起。
手還沒扶穩我又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回來,因為指尖碰到寫字檯的一剎那,身邊的錢小儀從座位上嚯的一下站起來。
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又見她只是低著頭不說話。我乾巴巴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你讀書了。”
她還是低著頭,背弓得像蝦米,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透過亂糟糟下垂的頭髮,可以隱約看見她蒼白的臉頰,淡青色的眼圈。
擔心地朝客廳裡看了一眼,此時錢爸不知做什麼去了,不在客廳。錢媽還在廚房裡洗水壺,鋼絲球與水壺摩擦的刷刷聲落到人耳朵裡讓人莫名其妙地不舒服。這兩人這麼重視女兒的學習,要是知道我打擾到了錢小儀,還不得數落我。
雙手合十,小聲道:“抱歉啦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最後一個方位,算完我就出去。”
剛說完,她轉身低著頭快步走出了臥室,還順手將臥室的門狠狠關上。
這讓我覺得很奇怪,不就是扶了一下她的桌子,火氣這麼大?想起錢爸錢媽陰沉的臉色,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迅速測出最後一個方位資料,拉開門想出臥室。
卻在跨出的一剎那呆住了……
門的另一端不是黑壓壓的客廳,而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房間很窄,裡面的傢什同錢小儀臥室中的傢什很像,擺著一個黑色的衣櫃,原木單人床,80年代的墨綠錦緞被褥,暗紅色的寫字檯。如果不是隻在寫字檯邊開著一扇窗戶,其他三面都是牆,我會認為這就是錢小儀的臥室。
更奇怪的是,房間天花板上的白熾燈亮著,因為房間外天已經黑透。明明錢小儀的臥室門外是客廳來著,而且現在才下午三點鐘,根本不可能天黑。
這個房間是什麼地方?
趕緊往後退回錢小儀臥室中,這個我才離開的地方。眼前豁然開朗,因為錢小儀的臥室外分明還亮著天。再從臥室與客廳之間的窗戶往外看,看到的是錢家的客廳沒錯。但從臥室門往外看,看到的卻依然是那個亮著燈的陌生的房間。
而臥室門和窗戶中間,僅僅只隔了不到一尺寬的牆壁……
空間錯位,讓我看得兩眼發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關上臥室門,長吸一口氣,再猛地將房門拉開。
門外依然是那個陌生的房間……
心臟一陣急跳,只覺得涼意瞬間從我的脊樑骨直竄上我的頭頂,趕緊將門關上。我走到一旁的窗戶前,咬了咬牙,猛地拉開窗戶。
不幸中的萬幸,窗戶大開後外面的景色還保持著原來的狀態,仍舊是錢小儀家的客廳。
顧不上被人家罵了,我大聲喊:“叔叔阿姨……”
沒人回答,客廳中一片死寂,連錢媽媽刷水壺的聲音也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除了我咚咚的心臟亂跳聲,屋裡一絲聲響都沒有。
人都上哪去了?
等不及別人回應,我撩起秋裙,爬上窗臺往下一跳。落地後一抬頭,發現自己站的地方根本不是錢家客廳,而是那個陌生的房間。屋裡亮著昏暗的燈,屋外夜色黝黑,什麼都看不見。
手腳在發抖,我根本控制不住它們的行為。只好努力定住神,哆哆嗦嗦從口袋中掏出驅鬼符。然後走到門邊,鼓起勇氣拉開了陌生房間的門。
門後面是錢小儀的臥室,臥室窗外依舊亮堂堂一片……
實在搞不懂,我走進錢小儀的臥室,又試著從臥室和客廳之間的窗臺翻了一次。和剛才一樣,站在錢小儀屋子的窗臺前往外看,看到的是客廳。可一旦從窗臺上翻過去,窗臺那邊就變成了那個的陌生房間,身後的窗臺也變成了一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