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七歲封侯,十二歲聽政,那該是多麼的榮耀,可是現在呢?你也只不過是一個等死的亂臣賊子而已……”
“呵,這些送別的話未免太過虛偽。你別告訴我今日到這裡來只為了這樣跟我送別,好歹我也是你昔日的主子。”
“哈,對,昔日的主子。那麼我這就送你好好地上路。”
江潼拍拍手,獄卒端進來白綾三尺,鴆酒一壺。
江潼笑著說:“那北辰侯選吧?你喜歡什麼樣的死法?”
“死?難道陛下下令了嗎?如果陛下下令了,而你怎麼在這裡像個跳樑小醜一樣?你恐怕早就我把殺了吧。”
“放心,北辰畏罪自殺,舊病復發死在獄中。我連仵作都給你找好了,會好好為侯爺驗屍的。”
“難得我這麼讓你上心呢?可是我告訴你,我不會死,而你也殺不了我。你信嗎?”
江潼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然後抓起一大把艾草的粉末撒得滿屋子都是。
意料之中,羽苒劇烈的咳,彷彿要把自己的心給咳出來,他死死的抓著衣領。
“北辰,就算我不殺你,你又能苟延殘喘多久呢?”江潼圍著他轉了一圈,笑了笑:“看你這樣子,送你上路只是為了讓你解脫呢?”
這次北辰沒有笑,那條白綾遞到眼前來了。
美酒潑灑了一地,整個晶瑩剔透的甘露殿洋溢著酒香,紫藍色的紗幔一漾一漾,透過些許風來。
皇后也許酒醒了大半,她笑了笑,笑得異常的悲涼,深情的看了和帝一眼,眼裡彷彿映出了淚花,她笑得非常的美。
“我的陛下,你想殺誰就殺誰?這些跟臣妾又有什麼關係呢?”
“殺了別人跟你沒有關係,可是羽苒呢?那個孩子,難道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嗎?”
皇帝說著說著捏住了皇后的手腕,那翡翠玉鐲子被他捏碎了,碎玉割進皇后細白的面板,溢位血來。
“難道羽苒跟你就沒有一點關係嗎?朕可是聽說皇后為了救羽苒浪費了很多精力呢?”
皇后怔怔的盯著皇帝,突兀的笑出聲:“跟我有關係,難道跟陛下就沒有關係?”
她往前踉蹌了幾步,一腳跨出門檻:“陛下想殺誰就殺,跟臣妾一點關係也沒有,反正這個孩子在十九年前本來就該死了,能活到現在算作臣妾這個母親做了該做的,至於怎麼死?是凌遲還是五馬分屍就看陛下這個父親的了?”
她沒有穿鞋,光著腳,走出門檻回過頭來,對著皇帝完美的一笑。
“如果陛下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那就賜個全屍吧,畢竟他對陛下也算是盡心盡力。”
她走了三步又回過頭來:“他這輩子過得實在是太苦了,真的,臣妾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堅強而努力的孩子,臣妾不求他能在有生之年叫臣妾一聲娘,臣妾只希望下輩子他能投胎到個平凡的家裡,來世莫投帝王家呀……”
☆、是那時年少
白綾離眼前越來越近,羽苒似乎好不在意,拿著白綾的那兩個獄卒彷彿無比的興奮。
這可是皇帝眼前的紅人,將要在他們的手上掙扎無果,流盡最後一點生命,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想想都覺得興奮,管你什麼一代名臣,出身高貴,重權在握,到了這裡,那就什麼也不是,那就是他們手裡的螻蟻,隨便一捏,那高貴的頭顱就垂在了手心,這輩子都別想再抬起,所以就慢慢的等著死亡,享受著死亡,在死亡之中掙扎。
兩個獄卒一直在笑,奸笑,冷笑,帶著一點得意。
“侯爺,上路了。”一人提醒,白綾慢慢的靠近。
他們以為羽苒已經到了末途,可是並沒有,在白綾靠近的時候,他突然拉住白綾,在兩個人還在激動的時候,用力一拉,那兩個獄卒就撞到一起,撞得王八四腳朝天,好不滑稽。
或許毫無準備,兩個人撞得實在太重,迷迷糊糊的倒下。
“羽苒,你敢抗旨?”江潼眯起眼睛,眼角的皺紋宛如溝壑,一條條的蒼老而恐怖。
“聖旨在哪兒呢?”羽苒聲音低沉而黯啞,一句話花費了不少力氣。
他盯著眼前那個高大的男子,蒼髮童顏,這樣的面孔讓人看著更加不舒服,因為羽苒這樣看著他讓他更加難堪,恨不得想要解決掉這個人,這個令他討厭的討厭鬼。
“呵呵,羽苒,你到了現在還在等所謂的聖旨,殿下要殺你,你就該死……”
“殿下?好一個手握重權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