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了人格,只為了將這個人親手殺掉,可是就算如此,他還是無法殺掉他。
這樣怎麼能不恨呢?
羽苒依舊趴在桌子上,直到煙霧慢慢向外散去,他才微微緩過氣來。
可是當你看他的時候,你總會覺得自己依舊卑微的就像螻蟻一樣。
這樣的人,留在紅塵之中明明就是一種委屈,可是他為什麼不早點去死呢?
江潼彎起嘴角笑了起來:“怎麼樣?北辰侯,現在又怎樣了呢?在我手上,你只不過是螻蟻,哦,不對,你連螻蟻都不如。”
江潼好像很得意自己的傑作,此刻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可是就算是這些又怎樣呢?
沒有關係,這人馬上就死了。
江潼摸摸兩鬢半白的發,失聲的笑了笑,笑聲激盪這在散發著腐爛氣息的牢房,顯得更加��恕�
“我見你的第一面,我就想,我要怎樣殺你呢?我需要等多久,日日夜夜我都在等著要殺掉你,所以我白了發,老了顏,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為了家人報仇了。”
羽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江潼湊近羽苒:“你這個討厭鬼,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怨恨你,你當真以為我會拜倒在你的門下,你別噁心我了,如果不是因為我要報仇,我才不會為你辦事呢?”
“你在想,為什麼我要盡心盡力的替你治理江州?”
“我治理江州不是因為我需要揚名立萬,更不是因為我想當一個好官,那些人,那些人無情無義的人,死了就死了,沒必要讓我為他們傷神,我要的只不過想要告訴天下人我江家世世代代都是江州的守護神,沒了我江家,江州什麼也算不上。”
羽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向後靠了靠,靠在了斑駁的牆壁之上。
他只是靜靜的聽。
“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會說的。”
“為什麼這麼有自信?”
“因為至少你會讓我死個明白。”
“哈哈。哈哈哈……”江潼一連串的大笑,笑得連腰都笑彎了,可是他依舊固執的笑著。
牢房的火光噼裡啪啦的直響,彷彿正在對應這句話,那些帶著血的刑具泛著冷光,整個牢房裡只有兩個人,只是這般癲狂的地步也只有他能夠發出。
最後,江潼停止了笑,只是看著羽苒,他很欣賞此刻羽苒的落魄。
“不愧是北辰,我確實要說,我都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你這樣的討厭鬼能夠活到現在,你早就該死的。”
他一把將羽苒提起來,一拳打在羽苒的身上,惡狠狠的盯著羽苒:“這一拳是我侄女的,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本該擁有燦爛的生命,生長在陽光下,可是因為你抄家,她只能生活在潮溼而黑暗的臭水溝裡面。”
“她死了,她還那麼的小,只因為十文錢都能買得到的糖葫蘆……”
接著是第二拳,羽苒噗得一口血,噴了江潼一臉,江潼紅了眼,眼睛裡彷彿猝了火,加上鮮血的輝映,宛若地獄裡面冒出來的野獸。
“這一拳是為了我的二嫂子,她是個很規矩的女人,她整整守了十年的寡,可是呢?她只不過為了一條活路求你,而你把她趕出府外,那些人把她當做□□,推進江河裡淹死了,可憐我們連她屍首都沒有找到。”
“你說你是不是該死,你說呀?”
此刻羽苒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他嘴裡的血越流越多。
“你做夢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夢到過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嗎?你難道就不會為自己做得那些事而羞愧嗎?”
接著又是一拳,羽苒的眼神逐漸的渙散,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早在艾草燻起的時候他已經是強弩之末。
“我大哥大嫂,他們都是因為你抄家而死,像你們這樣的公子懂得什麼人民疾苦,你也掙了些虛名,也該活夠了吧。”
江潼發洩完自己的怒氣,一把鬆開羽苒,羽苒順勢滑了下去,只是他依舊沒有求饒,甚至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我爹是不是你找人殺的?”
“不是。”
羽苒閉著眼睛說出這兩個字,臉色十分的蒼白,然後血就一直的流一直的流……衣領早已經被血沁透……
江潼看著奄奄一息的羽苒,深沉的目光宛若刀鋒,他的面容十分的蒼老可是眉峰卻有未脫的稚氣。
仇恨將他吞噬,可是他才二十不到。
“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