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從見到第一面他就討厭這個女子,說不上為什麼,只因為他討厭那種驕傲的表情。
海公公掐住她的脖子,她本不想發出嗚咽聲,可是身不由己,人能做的實在太多,不能做的也太多。
太多的絕望讓她眼睛裡露出恐懼之色。
突然,海公公放開她,笑聲一直迴盪著四壁,滲得耳朵發麻。
“這樣死,太便宜你,你知道我多想弄死你嗎?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仗著家裡任意妄為世家丫頭,如果沒有你家裡關係,你連個屁都不算?你拿什麼強出頭?你還敢給誰強出頭?”
“呵,原來是為了江潼的事情?”
“這麼多年,誰不是對我恭恭敬敬的?你一個小丫頭憑什麼?”
憑什麼,明明已經萬萬人之上,憑什麼還是要被人踐踏在腳下,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
“海公公是主審。”壬訾逍一字一句對著羽平和說:“意味著小泉泉要吃大虧?”
“沒事,據說他很貪財,我大不了少逛幾次妓院給他送銀子去?”
“銀子能買的到很多,可是買不到的也有很多。比如內心裡一絲尊嚴。”
“尊嚴?你別逗我了,一個太監連完整的人都不算,有什麼尊嚴?”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人?還是這樣一個被壓抑的人?”壬訾逍冷淡的看了一眼羽平和:“我以前覺得你裝傻,現在我覺得你這真是弱智兒童。”
“你說清楚,誰是弱智兒童,要不是看你也關心野丫頭,我幹嘛找你?”
“海公公家裡曾經很窮,他爹生了兄弟兩人,自己的哥哥為了送他讀書,入贅一戶屠夫家裡,可是一直看人臉色,直到有年他哥哥得了重病,屠夫一家就把他哥哥丟出去。”
“真夠現實的。”羽平和感慨一聲,丟著手裡的銀票:“錢哪,真是好呀。”
“海公公為了給哥哥看病,就上街去賣字畫,被一戶紈絝子弟逼迫,逼著他學狗叫。”
“他學了沒有?”
“學了,不僅如此,還被栓上狗鏈,被那人拉著在街上游蕩,所有人都在笑,笑他像狗一樣爬,笑他像狗一樣叫。”
“好可憐。難怪他看見皇宮裡有狗就打死呢?”
“之後他賣字畫得了錢,可是對於他哥哥的病只是杯水車薪。無奈之下,只得入宮做太監,因為他讀過書,識過字,再加上寫的一手好草書就在宮裡如魚得水,後來遇到這位愛惜人才的帝王,他更是平步青雲。”
“難怪,他很愛錢。”羽平和感慨著,突然,眉毛一豎,那張文弱書生的臉上有點不釋然:“可是,這與野丫頭有什麼關係?”
“小泉泉曾經當街罵他狗,這算不算?這麼多年,那戶世家子早已經被他滅了全族,那戶屠夫也已經被他丟了餵狗,這對於這樣內心卑微卻被人戳破的人,再加上當了太監這麼多年,內心很壓抑,被人侮辱,自然很想殺人。”
羽平和噴出一口水,噴的很遠,“就因為這?”
“我曾經幫著小泉泉毀了他送給他侄女的房子,新婚的房子。然後那裡成了露天茅坑,現在都住著無家可歸的乞丐。”
“你倆夠缺德。不過這未嘗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他對他哥哥很好,更何況他哥哥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這件事弄得他顏面盡失,他不敢動我,所以只能陷害小泉。”
“你這個禍害。”羽平和讚歎:“野丫頭一定恨死你了,這樣也好,你以後離她遠點。”
——憑什麼?
海公公青經爆出,一陣陣的嘶吼在四壁迴盪,下著身邊的侍從惶恐的跪在地上。
看著身邊跪了一堆人,他爆笑出聲:“看到沒有,人人都怕我,你一個野丫頭,你父親尚且讓我三分,你又憑什麼罵我?”
谷泉夭已經目瞪口呆,是的,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
自古以來,文人是最講究禮義廉恥的,他為了自己的哥哥做了太監,那內心一定是苦苦掙扎了很多年。
再加上被人當街侮辱,情何以堪呢,情何以堪?
士可殺不可辱,所以海公公變得殘暴不仁,變得喪心病狂……
“你弄權朝綱,禍害了這麼多忠良,他們又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呢?”
“禍害忠良?這個世界又有幾個人是清白的呢?誰擋了我的路,那麼就得死,你一個小丫頭知道這麼多也沒用,反正你也快死了。”
他笑,笑得聲音尤其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