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管多晚,他們都會回來的。”
他笑的愴然,“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回來的,不要等,他們拋棄我們了。”
“你說謊!”她聲音清脆,鏗鏘有力,低低哼了一聲,有點嬌氣地斥責他:“阿肆說今晚要來接我走的,他會回來的!”
肖越言冷冷一笑:“縮頭烏龜,早點認清事實,他們這種人言而無信,值得我們去等嗎?”
說完,轉身便走。
許初語蹲在原地,抬頭認真看著牆上的時鐘,每走一秒,她的笑容就增加一點點。
三天後,橙子終是來看許初語,這個女人早已不復以前的俏麗,全身瀰漫著低壓的穩重成熟。緩緩走到許初語的病床邊坐下,許初語被吵醒,皺著眉頭醒了過來,看見是橙子,立馬喜笑顏開,親密的抓著她的手:“橙子橙子,我要離開宋城了!”
橙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興奮的指著牆壁上的鐘,說:“你看,再過五個小時就到六點,我跟阿肆約好了,今晚六點新城公園碰頭,他說要跟我生活一輩子了!我要給他生好多好多寶寶,熱熱鬧鬧的!”
橙子木然的臉龐終是滑下兩行清淚。
許初語搖搖她的手,安慰:“橙子,你不要難過,等我們在其它地方安頓下來了,就會聯絡你們的。我們還要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橙子探手覆在許初語的手背上,兩隻手同樣是冰冷一片,她淡淡地說:“小雨,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我一閉眼,就是光頭離開的背影,宋城再也沒我能待的地方,我的膽子太小,趁自己還能清醒之前,我必須要離開。小雨對不起······也感謝你和厲肆將光頭帶到我身邊,那段時光我很幸福。”
她緩緩的站起來,拉起在一側的大包,對許初語展開最後一絲溫柔的笑意,“如果你害怕,那就在夢境裡永遠也不要醒來吧,永不再見,小雨。”
橙子消失了,而許初語乖乖地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牆上的鐘,眼角在流淚,卻一直咧著嘴在笑,自言自語:“還有四個小時五十分鐘······”
她的葬禮在郊區舉行,她的父母哭的撕心裂肺,那天的天空也是黑壓壓的一片,肖越言穿著簡單的西裝站在原處靜靜地看著,那顆冰冷的鑽戒還在他的手心攥著。
一個人忘掉另一個人要多久?
但對肖越言而言,他恢復的很快,僅僅一個禮拜,她的名字似乎在他的心裡也沒了位置,照常微笑,照常上班。甚至在她的葬禮當日,他也只待了一個小時便開車回去醫院。
換上白大褂,跟每個經過的熟人禮貌的打招呼,沿途再跟老病人聊幾句,日子過得跟往常一樣。
“這個女人還有沒有親人在宋城,儘量聯絡他們來繳費。”大廳裡有人在交談。
“沒呢!怪可憐的,一個女人,無依無靠的,聽說還流產了!腦子也有點不正常,一個人總傻笑。”
“可憐有什麼用!可憐你能給她貼醫藥費嗎?”
“哎,你這人······”
肖越言停下腳步,走向她們,“我看看。”
護士門立即停下吵鬥聲,“肖醫生。”
肖越言對她們溫和的笑笑,接過她們手中的病歷單,薄薄的紙上寫著:“許初語,房號416”竟是那個女人?
他放下病歷單,“沒事,下午我會交清費用的。”
護士們聽聞嚇了一跳,肖越言沒讓她們多說什麼徑自離開,護士看著他清冷的背影,嘖嘖說:“肖醫生果然是大好人,一個不認識的人竟然還能幫忙繳費用。可惜······”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護士連忙撞撞她:“可惜什麼,別亂說話!趕緊幹活去!”
chapter80。夢醒
誰都知道病房416裡住著一個可憐的女人,沒有親人,沒有孩子,甚至神智也不清醒了!
肖越言剛剛結束下午的坐診,脫下身上的白大褂,扭扭痠疼的脖子,慢慢推開416病房的房門,微微的吱呀聲還是吵醒了床上的女人。
許初語睜開迷濛的雙眼,逆光中男人挺拔修長的身影向她慢慢走來,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攤開雙手向他討抱:“阿肆。”
肖越言頓了頓,猶豫了會兒才彎腰摟著她,使了下力將她抱著半坐而起。那是一個分寸有度的接觸,他稍稍碰觸了一會兒立即想要縮回手,許初語卻在那時摟住了他的脖子,將她的臉埋在他的頸彎處,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身子一僵,許初語卻皺起眉頭說:“你戒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