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什麼了?”
“我有你鬼迷心竅,有你自欺欺人,有你歹毒蛇蠍!你滿心只有一個人,你對她心心念念不能忘,那畫里人是她,那詞裡也是她,醉後喊的還是她。你存了這樣的心思卻不敢說,偏還拉了旁人來做替身,陪你演那些無心無肺的戲,哈哈哈哈……”曲箜篌大笑幾聲,淚珠滾滾而落,“你何其自私,何其卑鄙,你看不穿自己的心,便用我的愛,來證明你對她的愛!可憐我這一腔痴情,可憐我這一片真心,竟託付給你這樣涼薄之人……”
她哽咽的不成聲,眼裡淚越落越多,倏然歇斯底里又大笑幾聲,猛然起身,對著身側牆壁竭盡全力一撞。
顏惜臉色一變,伸手去阻攔已來不及。“砰”一聲大響,牆面震了震,便見鮮血一濺,曲箜篌倚著牆軟軟滑了下來。她身後牆上爆起一大朵豔色紅花,襯著雪白牆面,紅的刺眼驚心。
“來人!快請大夫!”
☆、第四十三話 顏惜生辰
一晃便在這藥泉莊呆了好些時日了,雲翎謹遵神醫囑咐,每日兩次藥泉絲毫不敢怠慢,十天二十次下來,好像真有些神清氣爽通體舒暢。想來就算沒什麼解咒效果,強身健體的功能卻是少不了。
明日便可回去了,雲翎收拾了會東西,抬頭看看窗外的夜。
夜色靜謐,微風送香。
轉念想起幾日都沒見到顏惜。自從下毒事件後,兩人沒再碰面,各過各的,似乎是怕見面尷尬。
想著即將動身回家,還是見面交代下比較穩妥,那曲箜篌自殺未果,被救了回來,眼下還在園子裡養傷,萬一回途她還跟著他們一起,那自己便不與顏惜一道回了。
這般想著,雲翎便去了顏惜的房間,沒看到顏惜,便問小書童,“你家主子麼?”
“少主啊……”顏葵臉上浮起古怪:“今日是他生辰,他像往年一樣,不知道一個人去哪裡了,大概是在長廊那吧,方才有家丁這麼跟我說。”
顏家書童臉上那抹怪色讓雲翎納悶,但她也沒多問,徑直向長廊走去。
長廊幽深曲折,遍栽紫藤。蜿蜒的枝幹自走廊底下蔓延而上,伸出綠色的枝椏將長廊裹了個遍,只留狹隘的葉縫將那皓皓月光過濾一遍,於地上漏下來星星點點的光影。綠葉下那一嘟嚕一嘟嚕的紫色花朵串串垂落而下,重重疊疊開了個轟轟烈烈。
雲翎不禁為這花色的美頓住了腳,又沿著花往下看。
長廊深處一個背影端坐在花藤之下,與他周身擠擠攘攘的花朵相比,頗為孤零寂寥。
那身影不看來人便知是誰,當下也不出聲,只是端起長廊欄杆上的酒壺,又往那夜光杯中徐徐添滿。
酒液盪漾,映著那貴公子的臉莫名寂寥如斯。他扭頭看了雲翎一眼,晃晃杯盞裡瀲灩的酒,“這是西域的名種赤霞珠,要不要嚐嚐?”說著拿出一個空杯,滿了一杯遞給她。
雲翎喝了一口,評價道:“有點酸……咦,你一向喝白酒,怎麼突然改喝葡萄酒?”砸吧砸吧嘴,又問:“你單獨喝酒時居然會備兩個杯子,好生奇怪。”
顏惜笑了笑,帶著極淡的悲涼,“諸酒之中,我母親生前只愛葡萄酒,這杯子也是我為她備的,每年今日,我便陪她喝一杯。”
雲翎聞言心裡一沉,顏惜的母親早逝,她是知道的,當下便開導顏惜,“今日是你的生辰,怎麼也得熱熱鬧鬧慶祝一番才對,你獨自想這些傷心事不好。”
“因為每年我的生辰……”顏惜笑著看她一眼,那笑意卻越發戚涼,“也是她的忌日。”
雲翎一驚,“怎麼會這樣?”
顏惜道:“我母親出身於屈州的名門望族,因為賢良淑德被我爺爺看中,一早便被定成未來的兒媳。可我爹並不同意,因為他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那女人是武林中轟動一時的大美人。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那女子有心上人,對我爹並無男女之意,不管我爹如何討好她,她都視若無睹。後來我爺爺身患重病,時日無多之際跟我爹講,希望走前能親眼看到兒子娶上自己中意的兒媳。我爹重孝,只得八抬大轎將我母親娶進了門。那場婚禮轟動一時,不僅因為我們越潮娶媳,更因為母親的嫁妝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利刃——守情刃,此刃削鐵如泥,萬金難求也。我爺爺看著佳兒佳媳,這才含笑而去。”
顏惜的話停住了,雲翎追問道:“然後呢?”
“果然自古多情空餘恨。”顏惜道:“我娘愛我爹至深,還沒過門時便對他傾心相許,過門後更是對我爹無微不至。然而我爹對她若即若離,並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