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過就是在窮鄉僻壤賣弄些草藥知識的吉普賽人,偶爾賣些愛情符騙騙那些無知婦女,難道你真以為她們有魔法嗎?律法也沒有規定人不能賣草藥啊!」
他笑道,儘量用「小事一樁何足掛齒」的口吻,隨便帶過。
「也對。」斯默嘆了口氣。「這些賤民,要謀個生活也不容易,我們何必斷人生路。」
「賤民」兩字讓亞歷的嘴角一僵,笑容硬是掛著。
兩人喝完茶,亞歷在心裡尋思要找個理由告退,斯默突然將瓷杯放下來,定定注視他半晌。
「亞歷,你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亞歷微微一笑。「也不能一輩子不長大。愛爾公爵還好嗎?」
「這兩年感覺比以前老得特別明顯,尤其你父親離開之後,他少了一個政壇的朋友,自己一個人更辛苦。」斯默嘆道。
「他現在一天到晚念著我和桑瑪快點結婚。」
「老一輩的人都這樣,我父親也是。」亞歷做個怪臉。
「每次他開始念起來,我找到機會就趕快溜。我才幾歲而己?幹嘛這麼早去想那些人生大事。」
「亞歷,現在只有你和我,兩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我們就不拐彎子了。你一定知道桑瑪一直希望可以嫁給你,但是我感覺得出來,你並沒有這個意思,對吧?」
既然話攤開來說,亞歷也不想閃避。
「桑瑪在我眼中就像一個妹妹,我沒有辦法對她產生夫妻般的感情。」他坦白地告訴童年好友。「斯默,我認為你這一次帶桑瑪回去之後,應該認真幫她找一個適合的物件。」
斯默嘆了口氣。「我一直很希望,有一天你能不只是我的好友,還能真正變成我的家人,如今既然知道不可能,我會盡快帶桑瑪回家的。」
「不急,等你的腳好一點再說。我的生日宴會就在下個星期,你們等生日宴過後再回去吧!」
「嗯。」斯默點了點頭,腦子裡可能在想要怎麼告訴妹妹,臉色一時間有點陰悶。
一襲天藍色的倩影颳了進來。
「斯默,我聽說……啊!亞歷,你也在?」桑瑪迫不及待地走到兩人面前。
「這是真的嗎?城裡幾個去看過那對女巫的人都死了?那斯默的腳也被她們看過,會不會有事?」
斯默一怔,下意識轉向好友。
亞歷心頭一陣煩躁,但他知道這是一件需要細心處理的事,千萬不能失控。尤其斯默是愛爾公爵之子,如果蕗琪和外婆被懷疑「咒殺」公爵之子,連他要保護她們都很困難。
「羅勒醫生己經親自檢查過所有屍體,那些人都是因為生病死亡,並沒有任何跡象佐證是出於其他原因。」他拿出所有的耐心解釋。
桑瑪精緻的臉不馴地昂起。
「可是,大家都在說,有人在前一天晚上看見一個穿著紅色斗篷的女人,在最後一個死者的家附近徘徊,你又怎麼說?」
「就因為各種不實的謠言四處流傳,我們身為貴族,更要穩定民心,不應隨著那些流言起舞。這裡是洛普領地,我無法要求你幫什麼忙,但起碼請你不要成為那些流言的傳散者,讓侯爵和我更難控制局面!」他毫不客氣地道。
說到最後己經是疾言厲色,桑瑪的雙陣立刻紅了一圈。
「斯默,你看他!他根本就是在包庇那個吉普賽女人,才不是為了什麼民心!」她氣苦地對哥哥控訴。
斯默尷尬地看著兩個人。
亞歷臉色鐵青地站起來。
他不否認自己確實有保護蕗琪一家的意圖,然而穩定民心的話也不是假的。最近有一小部分鎮民開始醞釀反吉普賽人的情緒,如果讓這種情緒擴充套件開來,後果不堪設想。
「我很遺憾你是這麼想的。身為領主,我父親和我有義務保護在我們土地上的每個人,無論是哪個種族。」
桑瑪身為一個貴族之女,若連這點都不明白,他更清楚她絕對不適任洛普的下一任主母。
「你……」淚水在桑瑪眼中打轉。
「斯默,你好好休息,我先離開了。」他僵硬地大步離去。
身後,桑瑪哇地一聲哭出來的聲音,完全無法軟化他剛硬的心。
蕗琪蛾眉蹙起,聽著一雙吉普賽兄妹帶回來的最新訊息。
「不,城東的西薩小姐從來沒有來找過我或外婆,我己經向外婆確認過了。」她盤起手臂,深思地道。
「可是有人說在她家裡找到婆婆的藥包。」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