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一堆男人互相拍背歡呼慶賀。
麥酒開始在男人之間傳來傳去。有人給了亞歷一杯,他仰起頭一飲而盡,古銅色的臉龐在陽光下閃著健康的汗意,她心愛地嘆息。
等她將來嫁給亞歷之後,再來慢慢糾正他這些壞習慣吧!
忙完了商隊的事,天色已經昏暗。亞歷把弓箭重新揹回身上。她以為他要回去,連忙走過來。
「我們要回去吃飯了嗎?」
「不,我還得去一個地方,你累了先回去好了。」
他抬頭著了一下天色,今天出來的時間比他預期中久,結果打獵也沒獵到。他長哨一聲,他的大黑馬立刻跑出來。
「我跟你一起去,我們要去哪裡?」桑瑪連忙也喚來自己的棕馬。
亞歷沒有回答,只是騎開。
她在後頭追了片刻,旁邊突然出現另一匹與她並騎。
「今天的成果如何?」斯默笑看著妹妹。
「他剛才幫一隊商旅修車軸,根本沒打到獵。」她口氣不太好。
今天斯默就是特地製造機會讓她和亞歷單獨出遊,培養一下感情,沒想到全給那隊商旅破壞了。
斯默安慰地拍拍妹妹的手臂。
「你們要去哪裡?」
「誰知道?」她沒好氣。
亞歷要去的地方倒不太遠,剛轉進幻森林不久,拐了個彎就到了。
那是一間簡陋卻堅固的木屋,立在森林的邊緣,四周有一道石頭堆的堖,圈起一個小院子。
房子看起來靜悄悄的,好像有一陣子沒人住,庭院卻沒有雜草叢生的跡象。
然後桑瑪就知道為什麼庭院沒有雜草叢生——堂堂的洛普侯爵之子下了馬,竟然開始整理院子。
老天!
「亞歷,這是誰的房子?」她再好的脾氣也壓抑不住。
他走到那道石牆前,輕輕錫了蹋,其中一顆石頭有些不穩,他撿來一顆細長的小石頭卡進它的縫隙間,將它重新卡緊。
「這是我朋友的房子,她父母半年前加入她的旅行,現在屋子暫時沒人住。」
他竟然寧可看一間破屋子都不肯花時間陪她?桑瑪努力壓下自己的怨怒。
「『她』?她是誰?!」她冷冷地問。
「我朋友。」亞歷只是回頭瞥她一眼。
自蕗琪一家都離開之後,每隔幾天他就會來看看房子,幫忙修理破損的地方,不讓野獸闖進去築巢。
「朋友?我看她住的地方,她應該也是平民吧!」她譏刺道:「亞歷,我真不懂你!你花這麼多時間在這些平民身上有意義嗎?!」
「桑瑪……」斯默想開口阻止。
桑瑪完全不理哥哥。
「他們對你的前途沒有任何幫助,藉機接近你,不過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一些好處而己,你不會真的以為他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吧?亞歷,你的朋友是我們!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是王城裡那些貴族的子嗣!」
啊,桑瑪。斯默閉上眼,一隻手指揉著眉心。
亞歷回過頭,直勾勾地盯住她。
他眼底的尾利和洞察,直透進人心,好像她心底所有的秘密都攤在他的眼前。這真是太荒謬了!她不是該承擔他這種目光的人,那些故意攀龍附鳳、結交貴族的平民女孩才是!
「你覺得這些平民地位不如我們,就一點都不重要?」
「桑瑪不是這個意思。」斯默趕忙出來打圓場。「她只是擔心你對那些平民太不設防,會被有心人利用而巳。」
「所以,在你們眼中我是一個容易被人利用的傻子?」
「不是……」斯默辭窮。
「讓我告訴你們這些在你們眼中『不起眼』、『不重要』、『不如我們』的平民是什麼。」
他的口吻冷靜到近乎無情:「他們是在我們的領地內從事所有士農工商活動的子民。他們的買賣為我們帶來稅金,他們的穀物充盈我們的穀倉,他們蓋的房子為我們遮風避雨。」
他指了指桑瑪身上的昂貴騎馬裝:「像羅先生這樣的織布商,使你的身上有衣服穿。像洛可這樣的馬僮,讓你們有馬可以騎,你鍆現在所吃所穿所用的一切,都來自於這些平民,而你們竟然認為他們一點都不重要?」
他幾句話搶白得桑瑪一口氣哽住。
她自幼尊貴,何嘗被人家用這麼重的語氣說過?更何況那個人是自己心儀的男因為停得太突兀,兄妹倆不由自主順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