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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還有厚厚的積雪,我都沒有勇氣回頭去看他是否還在原地,亦或者他已經轉身離開了。
聖誕節的深夜,我離開之後並沒有在街頭遊蕩,拐過街角,我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到了住處,行李是佟媽媽收拾好的,我看著這個家,心口微微的苦澀。
這個家,和上海的那個幾乎是一樣的,裝修,格局都是一樣,我在上海生活了六年。雖然有痛,但那曾經是我唯一的避風港。
試問誰又不留戀自己的避風港呢?
晏庭筠雖然滿腹心機,但是他這樣的滿腹心機又何嘗沒有給過我無數的感動。
我拉著行李箱,檢查著手中的證件,離開之後,以後還能不能回來,已經是未知數了,有些地方,看一眼,留在心底,永遠的封存。
我下樓離開的時候,晏庭筠還沒有回來。
坐在計程車上,我給爸爸打了一個電話。
他沒有接,大概是過了半個小時,他給我回了電話。
我望著外面的燈火,尋思著不知道該怎麼和父親說這件事情,在他認為,晏庭筠可以照顧好我,可以讓他放心,她們雖然知曉我在上海的某些事情,但是有一些,他們是不知道的。
就如我為什麼會和程紹延在一起,在這中間發生了一些什麼,他們都是不知道的,就如我失去的那個孩子,就如我的心結。
“爸。”
“嗯,你們吃過晚飯了嗎?”他的聲音在電話中很溫和,也狠平靜,我靜靜的聽著,緩聲說道:“吃過了,爸你們吃了嗎?”
“我們也吃過了。”
他的話語落下,我有些微的停頓,良久沒有開口說話,琢磨了又琢磨,我開口喊了一句爸。
他很輕易的就聽出了我有話要說,沉聲問道:“有話要說嗎?”
我聽著他的話,緩聲說道:“爸,我現在在計程車上,去機場。”
“你們今天晚上就走?去哪兒?”
我沉默了片刻,緩聲說道:“爸爸,是我一個人,晏庭筠他有他的事情忙。”
話語落下,爸爸沉默了很久:“一個人在外,要注意安全,多久回來?”
聽著爸爸的話,我微微抿唇,眼眶有些酸澀:“很快就回來的。”
我這話,一聽就是打哈哈,爸爸他一聽就聽出來了:“阿芷啊,你和晏先生吵架了嗎?”
“沒有,爸爸,我和他什麼事情也沒有,最近一段時間我也沒有和他在一起,有什麼事情你就給我打電話,不用給他打了。”
我說完之後,爸爸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我恍惚的聽到了他走路的腳步聲。
“阿芷,爸爸對不起你。”
爸爸的聲音很低沉,我聽著他的話,心口一滯:“爸爸,這事兒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是我和他的問題。”
“你知道爸爸說的不是你們兩人的事情。”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知道他說的是蕭敏的事情。
“無論任何事情上,爸爸您對我,都沒有任何的對不起,您這麼說,讓我改怎麼受呢?是我對不起您和媽媽,也是我對不起這個家,若是楊偉厲是真的對我姐姐好,我也祝福他們。”
“前些日子,你姐姐她也和爸爸談過,也看得出來,她對楊偉厲很上心,而楊偉厲對她是真心的,爸爸也並非是偏向她。”
“我知道的,爸爸。”
話語落下,他沉默了很久才繼續說道:“你也別和你媽媽計較太多,她沒有惡意。”
“我知道。”
“散散心,心情好了就回來,家人之間沒有隔夜的仇。”
“好。”我應著,恰好也到了機場,我一邊給師傅找錢,一邊說道:“爸爸,我到機場了,先掛了,您保重身體。”
“嗯,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給爸爸打電話。”
“好。”
說著我結束通話了電話,下車,走進機場。
買了從北京到昆明的機票,好在我還趕上了最後一個航班。
登機之後,我就關了手機,九點五十的飛機,到昆明已經是一點半了,我還沒有訂酒店,也沒有找住處。
我本沒有計劃著今晚就離開的,但是今晚已經和晏庭筠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再拖下去我也是要離開的,就這樣也好,他若是覺得我絕情,不要我了,也是我的命,他若是等我,也是我的命,有些事情逃脫不了,無論怎麼折騰,結局都是一樣的。
我一直這樣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