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都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要報仇,爹爹不肯給她出頭,她就自己來!
喬大小姐不知世事,以為現在的江湖還和她爹爹做盟主時的江湖一樣,一旦有了這個念頭,想也不想,乘著家裡人多事亂,提上明珠劍,牽上小紅馬,當夜就從後門離家出走了。
她的目標簡單而明確:尋到上官潛,給他一劍,用他的血洗刷她被退婚的恥辱!
這是喬寶清第一次獨自出門。
但她絲毫也不膽怯,她對自己的武功和智慧一向都很有信心。在府裡時,她時常和師兄們過招,大家都眾口一詞稱讚她,說她骨骼清奇,悟性絕佳,是天生的武學奇才。
個別師兄拍馬拍得太兇,偶爾喬寶清也會覺得有點臉紅,但她想,至少她是武學奇才這一點是不會有錯的。
既然這樣,出來闖蕩個江湖有什麼好怕的呢?更何況還有熊熊的怒火支撐著她,一路向北,一往無前。
不過,喬寶清自小嬌養,從沒吃過苦,所以為了趕路而露宿荒野這種事她是斷斷不會做的,天黑了必須住客棧,還非乾淨整潔的大客棧不住。
這種習性導致她的腳程一直快不到哪裡去,而同時,也讓她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中。
直到第十天。
喬寶清騎著小紅馬,飢腸轆轆地走在荒涼的小道上,放眼望去,暮色四合,方圓十里都沒有有人煙的跡象。
她糊塗地憤怒著,想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問的路不對,還是自己走錯了方向。明明那個腳伕信誓旦旦地給她指了方向,說前面是座叫許昌的大城,路上不停的話,日落之前一定可以趕到。
可現在月亮都快出來了,她連大城的影子都沒瞧見!
眼看著天就黑了,她今天晚上要睡在哪裡?這周圍荒得連個民居都看不見,想借宿都沒有辦法,難道要睡在路邊的土堆上?
喬寶清抖了一下,覺得自己絕對沒辦法接受。
看著一點點暗下去的天色,感受著漸漸寒涼起來的晚風,喬寶清努力忽視自己內心深處,產生的那一點點小小的後悔。
要是現在還在家裡的話,哪裡會受這樣的罪?這個時辰,她一定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她窗下的那張斜榻上,隨便看點演義,或者和伺候她的丫頭喬安下一盤棋,好打發飯前的一點閒暇時間。
一想到飯,喬寶清不由嚥了口口水,中午從瑞福樓出發的時候,酒樓的夥計看著她像趕路的旅人,有殷勤地問過她需不需要帶些易存放的乾糧小點之類,可惜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乾糧有什麼好吃的?又乾又硬,噎死個人,她晚上就會趕到前面的大城了,到時候想吃什麼都可以。
她要是早料到眼下的狀況,一定不會拒絕得那麼幹脆。乾糧再難吃,也比沒得吃好啊。
喬寶清悟出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句有道理的話,跟著就覺得眼前有些模糊,糟了,她一定是餓得腦袋發昏了——
想完這句以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那個死丫頭老實點了沒?”
“回夫人,照夫人的意思,綁得結結實實的,灌過軟香散後,嘴也堵嚴實了,她摔不了東西,也罵不得人,這會兒終於安靜了,什麼事也沒鬧。”
“哼,早該這樣了,就沒見過這麼瘋的丫頭!勁頭大得離譜,活活毀了老孃兩間屋子,要不是看她那張臉還算標緻,早給她些厲害嚐嚐了!”
“那是,還是夫人有辦法,再烈的姑娘到了夫人手裡,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好了,開門罷。”
對答完畢,吱呀一聲,門開了。
這是個簡陋的房間,除了必備的桌椅床櫃之外別無他物裝飾,牆角里,是被捆成粽子樣的喬大小姐。
她落到這鬼地方已經是第二天了。
簡直像場莫名其妙的噩夢,她到現在也沒明白為什麼昏過去又醒過來,自己就從荒道上變到了這座青樓裡。
剛知道自己的所在時,她鬧得很厲害,那時她被關在另一間裝飾華美的屋子裡,她氣得發瘋,飛速把那件屋子裡能拿動的東西全砸了,負責看守她的小丫頭從沒在樓裡見過這麼神勇的姑娘,瞠目結舌,等她反應過來時,屋裡已經沒有能下腳的地方了,她才曉得衝出去叫人。青樓的打手很快衝過來,雙方交上了手。
喬寶清,慘敗。
被捆住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置信——她這樣的武學奇才,怎麼可能敗在下三濫的打手護院之流的角色手裡?
震驚太過,她一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青樓的鴇母徐夫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