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呀。”張安靜邊電話邊四下張望。
不遠處的一輛車按了按喇叭,張安靜就掛了電話。
“千千,一道兒送你回去吧。”張安靜扭臉叫李千千。
“誰啊?”李千千朝著喇叭聲的方向望去。近視眼又不戴眼鏡,實在沒不清。
“是周健。”張安靜大大方方,絲毫不掩飾。
“你們?”李千千詫異,這段時間太多詫異。
“我們沒做仇人,也沒做朋友。回頭和你細說,走吧。”張安靜一笑,拍拍李千千的肩膀。
李千千覺著有些尷尬,和周健之前畢竟是有過不愉快,人家兩口子複合了,和你李千千卻未必。自己堅執做公交吧,又顯見著是自己多想了。
“李千千,我送送你。”正犯難,有人伸了援手,不用扭頭,聽得出是溫浩。
這溫浩作為新娘的小舅子,今天是送親隊伍裡的明星,小夥子長得帥,難免被多敬了幾杯酒,臉上冒著紅氣,據說這是自家結婚該有的喜氣。
“哎,浩浩,你這喝了酒,可是不能開車啊。”送眾人出來的新娘溫笑笑趕緊上前囑咐。
“放心,姐,這點常、常識我還沒有啊。”他衝溫笑笑一擺手,意思是別管我。拿出手機,點了兩下,很快,一兩計程車就停在了酒店門前。
李千千正兩面犯難,姚偉過來說:“跟浩浩走吧。他也許有話和你說。”又衝張安靜一擺手:“你走你的。”
溫浩多喝了兩杯,的確是因為老姐大婚,不過也是藉著這大婚的酒,澆澆自己心裡的愁。還好,自控力比較強,微微醉。
一路無話。溫浩不說話,李千千也不知道該聊個什麼話題,只好時不時和司機扯兩句有的沒的。到了小區,李千千下車,本想向溫浩說聲“謝謝”就上樓,沒想到溫浩也跟著下了車。
一路無話,現在下車,李千千不知道溫浩是要做什麼。面對這個幾個月之前和自己表白過的大男孩,李千千很無措,請上去不是,請出去也不是。“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她搓了搓兩隻手。
“李千千,和我一起去留學吧。”溫浩看著李千千,眼神裡透著一股子撞南牆的悲涼。
“去,去留學?”李千千有些找不著北。
“對,我知道你在那個餐館打工,但是我也知道那不該是你的人生。”
“那我的人生該是什麼?”李千千回過神來。
“出國,深造,結婚生子。謀一個高等職位,或者全職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只為夫君做羹湯。那才是你。我養你。”溫浩這話估計是藉著酒勁醞釀了一路才說出來。
“我養你。”他重複了一遍,伸手拉了李千千的手。
出國,留學,嫁給一個有錢有才的大帥哥,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一切聽起來就像是這十月天,爽氣,優美,美得像是一個金色的童話,高高掛在天上,李千千知道自己只能望望。
“謝謝你,溫浩。我恐怕沒有那個福氣。”李千千很感動,但是感動改變不了各自的軌跡,為什麼不能,說不上來,就是本能的拒絕,李千千後來把這全都歸結為“命”。
溫浩走了。人解決問題的方式無非是兩種:時間和空間。時間需要一點點去挨,而空間則可以是一張飛機票就可以跨過。溫浩去了法國攻讀研究生。李千千雖然沒去留學,但是參加了農業大學食品科學專業的成人高考,日子裡除了工作就是去聽課,很單調也很充實。
忙忙碌碌中,人們不知不覺跟著地球繞太陽又跑了一圈多,轉眼是2015年的四月底了。粥天下的店面也早已轉讓,現在成了一家便利店。粥公館依舊太平紅火,李千千已經在這裡做了兩年多,她職業生涯史上首次突破兩年。而兩年也意味著一個員工已經穩定了下來,我開始教她一些經營和財務方面的東西,希望她可以挑更重的擔子。
“新華社訊息,□□中央□□2015年4月30日召開會議,分析研究當前經濟形勢和經濟工作,審議透過《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中央總書記□□主持會議……”週一一早粥公館的廣播裡照例播放新聞。這是我從當兵時候就養成的習慣,無論是後來從政,還是各種經商,沒有特殊情況,每天早晚是一定要聽新聞的。粥公館的客人們也都習慣了這種老土的非音樂背景廣播。
“京津冀協同,我看首先是房價協同。你看保定這房價,官方還沒撂話兒,它早特麼漲了好幾番了。剛想在保定買套房,計劃泡湯了。”
“別急,你等著,一準兒往下落,都是房產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