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晴天恨海,但願你會例外。”
“怎樣?”
“一葦渡江。”他滿不在乎地仰首而笑,顧盼見橫波流轉,驚豔人間,聲音卻帶了三分冷倦,“我是不成了,你呢?”
我低下頭道:“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他對阿白,是清明如水的境界,不糾纏,不打擾,不使他為難,而我……雖不能至,心嚮往之。那就喝酒吧,彷如一醉真能解盡千愁。
星月黯沉,院落裡坐著各懷心事的兩個人,他們愛著不同的人,一個生死未卜,一個音信全無。酒喝得見底,我竟未醉,蓮花公子半抬了睫,目光落在虛無縹緲處,語聲裡含著笑:“小明,我早就知道,我們才是一丘之貉。”
言畢,越過我身旁,盈盈遠去。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其實我能想象他和他的當年。正月間,皇宮中飲酒狂歡,燈花煙花映亮夜空,諸事喜慶。而他是皇上御筆欽點的探花郎,沐浴著數不盡的榮光,是前程似錦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但當他在宮花中穿行,總免不了有些意興闌珊,燈火通明,星輝閃閃,是的,他意興闌珊。然後在某一個尋常的冬日,他一回眸,看到了今生的他。
一抹白影立於那闌珊處,香雪如海,他只望住他。
素淨白衣映出殿下茬弱陰鬱的容顏,比雪更白,比花更香,通身清華世間難尋。從此,探花郎不再意興闌珊,他——意興飛揚。
看他金箋詞就,聽他奏笛吹花,相守不問情,他以為會這樣。
誰知殿下所有的關懷到最後竟使他擁有了更深的孤單。
三年來,他紙醉金迷依紅偎翠,飄飄欲仙忘乎所以,但為什麼,每一個夜闌酒盡,他記得的,仍是禁宮內,那個清遠孤寂暗夜徘徊的他。
蓮花公子,蘭澤多芳草,所思在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