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4)

小說:公子最 作者:淋雨

一席話他說得很難,我眼中金星亂飛,我喜得直哆嗦,他說什麼我都受著。歐陽,只要你生龍活虎,只要你還肯和我說話,還肯找我玩,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

真的,別不理我,歐陽。那麼多人和你分享聲名狼藉的年華,我卻陪你共度顛沛流離的時光。別不理我,歐陽,我用額頭去碰他的額頭,好極,他的汗終於出來了,我撈起袖子給他擦,他抓過我的胳膊,輕輕一帶,我便匍在他的胸口上,和他相對。

“你就是我的還魂丹。”他說。

他撥出的熱氣真撲到我臉上來,我心一跳,生病的人力氣並不大,我稍一掙就擺脫了他的束縛,但架不住他軟軟的央求:“陪我再睡會兒好嗎?”

也不是睡覺,他還虛弱,卻想聽我說話,我便說起阿白這幾日憂心忡忡,恐是澤州有驚變,又說起我們舉杯邀明月,他聽到此處笑道:“咳,杯弓蛇影。”

這人有張太可惱的壞嘴巴,我捶他一下:“你怎麼不去死?”

他咧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黃泉路上不寂寞,青春作伴好還鄉,你還活得興高采烈,我哪肯獨自赴死?”想了想又說,“我還想等著阿白問鼎天下呢,起碼撈個丞相當當,讓我大哥二哥明白,不會武功也能叱吒風雲。”

“就這點志向。”我奚落他,他卻正色,把我攬到他懷中,輕聲說,“你的爹孃會活到很老,你也能當個有錢人,戴個跟狗鏈子一樣粗的項鍊,十個手指頭全是金戒指。”

我不知說什麼才好,他又說:“對不起,石榴。”

霎時我就明白過來了,有朝一日,他洞房花燭,我富甲一方,終究各有各的去路。我的心思他未嘗不懂,卻只能對我說一聲抱歉。我忍淚,重重地點頭:“金子最可愛了,承你吉言,我會當個大闊人。”

金子最可愛了,你卻比金子還可愛。三公子,你就是我的金不換。可你知曉嗎?

我出門喚來諸事宜,他一聽歐陽醒了,就警告我:“姑娘,聽我一句勸,以後別太任性,別老讓三公子難做。”

我自覺受了冤枉,氣鼓鼓:“我才沒任性!欺負人的人是他!再說了,他欺軟怕硬,對付他就是要任性!他還需要我為他辦事,他不敢得罪我。”

“不是不敢,是不捨。姑娘明白嗎?他就是那副縱容你的性子,嘴上討得幾分厲害罷了。”諸事宜說著,徑自向歐陽的帳篷走去,留我站在風裡發了一會兒呆。他們在鬼門關前轉悠時,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醒來,可當他醒了,我又盼著他仍身陷昏迷,我就能肆無忌憚地抱住他,吻上那張唇,永遠地佔有那個笑容。

我渾身都汗透了,就拎著桶去虎泉打了水擦洗著身子,弄得滿身清爽才去打阿白,他又獨自站在天井裡,銀輝中那個素袍玉簪的淡雅身影轉過頭,困惑道:“你看,明明是我的東西,被別人搶了去,我再弄回來,反而落了話柄。我那幼弟的孃親反要說是我搶了他的,這是什麼邏輯?”

“那個蠢女人你和她論理幹嗎?”我走上天井,和他並立站著看天。前路叵測,年輕的殿下擔足了心事,眉間重重憂色,但無論如何,我會和他站在一起。

只因,他是那個人的知交好友,他們之間有過命的交情。

我也一樣。

月亮隱沒雲層之際,我聽見阿白說:“歐陽和我商議過了,三日後就離開草原。”

我一驚:“去哪兒?”

“我去澤州,他和你前往塞外越家。”

07 且向長安過暮春

塞外越家,這是個無計相迴避的所在。

我一早便知道,但今時咀嚼一遍,才感到了痛楚。歐陽趕往越家的目的我再清楚不過,他是去提親的,卻不知何故,竟執意要帶上我。

有什麼比目睹心愛另娶他們更悲愴的事實呢?那日他身體略好轉,站在草原上看落日時,我趴在虎泉邊數魚兒。六十七條魚,九十七隻蝦,我一條條一隻只都數得分明,混沌未解的不過是說不表亦道不明的心事。

他是在想事情,沉寂良久均無言,在這辰光,他是我滿懷心事的江湖浪子。許久後,他走過來,在我身畔坐了,我偶頭看著他,一時忽又無話可說,他靜靜地看著我,我也無聲地看著他,過了半晌,都笑了。

“我不願隨你去越家。”我說。

他坐在草地上,扯了一根青草在手裡轉著,不在意地說:“那就不去吧,金葉子和夜明珠都是好東西,但錢總歸不經用,撐不下去了就來找我,日月山莊歡迎你。”

我小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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