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貴有自知之明,他很有自知之明,他跟人談生意,要麼最後演變成他拿劍搶劫,要麼被人給坑了。
小歌開門見山的道:“你們既知此商道想必也知道它的危險,需要我做什麼?我有多少好處?”
公羊寧大概第一次碰到有人談生意如此直奔主題,連虛與委蛇的一杯茶水都給省了,不由怔了下。不過這樣也好,他也不想浪費精力玩那些虛的,從袖中取出了一卷絹帛緩緩展開。
小歌訝異的看著公羊寧取出的絹帛,看著挺薄的,可公羊寧緩緩張開,竟是一張丈許方圓的輿圖,而輿圖上所繪的東西她不陌生,她曾在雲唐那裡見過差不多的,那是整個九州的輿圖。列國稱霸爭雄,爭得不過是中州方寸之地,沒有人清楚九州究竟有多大,更無人記得上古時扶風王劃分九州的範圍,三千年的歲月消弭了太多的東西,如今的人只剩下一些殘缺的記憶。也因此,忘記了九州究竟有多大,大荒有多遼闊的人們在中原爭奪著,沒有人還繪得出九州的總輿圖。
一時之間小歌看著公羊寧的眼神複雜了起來,她或許明白月生為何怎麼查都查不出公羊寧的來歷了,這世上有那麼一些人根本沒法查其來歷,因為你不知他真正的源頭在哪裡,即使查出什麼,也多半是別人做出來的,如五百年前的雲胤,如四百多年前的連山非煙,以及眼前的公羊寧。
公羊寧將輿圖鋪開後伸出骨節修長的手指點在月照海,然後畫了一條線直抵南荒瀾越之地。“此路線,不知姑娘可明白它的價值?”
小歌看著輿圖,有些過時,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地理,但還挺全的,山川河流,鉅細無遺,當今任何國家都拿不出來。小歌一邊想著一邊伸出手指了指公羊寧所畫路線上的一片海域,問:“那你可知這片海是何處?”
“蛟巢。”
“這裡呢?”
“龍淵海。”
小歌笑吟吟道:“你不應該問我它有多少價值,你應該問有哪個人能活著透過這兩片海域。”蛟是兇獸,龍族倒不是兇獸,但她沒記錯的話,龍族貌似與人族有仇,而龍族的壽命更長,足足萬年,她相信兩千八百年前的月照之戰中所有沒戰死的龍族肯定還活著。細細想來,大荒諸族,人族似乎沒有是沒得罪過的。
“龍族潛於深海,不去招惹它們,自是不會有事,至於蛟。。。。。。”公羊寧頓了頓。“繞開即可。”惹不起躲得起。
小歌道:“海上海盜猖獗,海獸橫行。”她這是第一次出海,但醫仙蘇夏出過海,而她看過蘇夏的札記,在海上的那幾年,蘇夏所見都可以編成一部海怪大全了,在月照海橫行,一直令人族商船頭疼不已的山一樣大的海獸在外海完全是小孩子。
公羊寧道:“公子羽有意在東之大洋訓練一支水軍為過往商船護航。”
小歌微怔,不由看了公子羽一眼,詫異的挑眉:“訓練水軍?”
公子羽道:“兼職商隊。”
小歌感慨道:“真有錢。”真是錢多了燒的,水軍是各兵種中最燒錢的,特別是打造戰船,她明白對方為什麼找她了,除了各個國家,也只有琳琅閣有能力打造戰船,並且造的戰船不會比列國水軍用的戰船差,不,應該是更好,琳琅閣這些年四成生意都在漕運上,因此對造船技術不斷鑽研精進,將列國給甩在了後面,遠得連灰都吃不到。“那你們打算出多少錢讓我為你們打造水軍所需的戰船?”她並不信明月樓能夠拿出那麼多錢,水軍不同於陸軍,只有國家機器才能夠負擔得起。
公羊寧也痛快的道:“明月樓願以這條海上商道兩成的收益做為報酬。”
小歌獅子大開口:“我要六成。”
月生不由碰了碰小歌,六成收益,對方也不用賺錢了。
小歌白了月生了一眼。“碰什麼碰?沒聽說過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公子羽聞言不由流露出一絲笑意,公羊寧則是無語的看著小歌,真坦率,不過既如此,便還錢吧。“三成。”
“五成。”
“四成。”
“成交,你幾時要船?”
公羊寧道:“越快越好。”有敗家的上司,他這個負責摟錢的摟得稍微晚點就得破產了。
小歌在心裡算了算琳琅閣所有船塢生產線全開的效率。“半年內最多造出兩艘樓船,不過中小型的船隻你想要多少便可有多少。”只是如此的話,琳琅閣的船塢這半年也不用做別的造船生意了。
公羊寧算了算,道:“夠了。”
大的方向已經達成了共識,剩下的便是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