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蘋果,我想吃葡萄。”
“你就瞎使喚人吧,蘋果不比葡萄好啊?”王雯無語。
“沒事兒,我去洗。”藍嘉樹去塑膠袋裡找出剛買的提子,默默地走進病房的獨立衛生間。
池子裡的水嘩啦啦的響,似乎可以遮掩住他內心叫囂的恐懼。
藍嘉樹的眼睛都紅了,卻只能拼了命的用力忍著、忍著,試圖成為一顆遮風擋雨的樹,幫花晚將所有的痛苦,統統拒之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 安利下我的純愛新文,也更了幾章了:
電腦戳:《醜八怪》
手機戳:《醜八怪》
AAP就沒辦法咧,只能自行去專欄_(:зゝ∠)_
☆、第45章 60
坦白病情那天,病房是死一般的寧靜。
其實老花和王雯陪著女兒遭罪這麼多年,哪能沒有過心理建設?
可那畢竟是他們唯一的掌上明珠,父母的痛,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反倒是花晚最先緩過勁兒來,笑了聲:“白血病……也有治好的呀,王主任已經給我確診了嗎?”
“還沒。”藍嘉樹握住她冰涼的手,用全部的力氣對兩位老人許諾:“我已經聯絡到了美國紐約一家治療血液類疾病的權威醫院,那裡的醫療條件是全世界最頂尖的,如果帶她去的話,也許結果會比留在北京要好很多,待情況穩定下來,我再接你們過去。”
許多已經結了婚的男人,都很難承受另一半身患絕症所帶來的負擔,更何況這兩個孩子不過是口頭上的婚約。
這樣接受藍嘉樹傾盡全力的愛,似乎對他的人生而言太不公平。
但希望所來的蠱惑力,又實在叫人講不出正義的拒絕。
一件生死之事,花晚在患病的五年來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她慢慢地和藍嘉樹十指交疊,小聲同意:“好,我去。”
背井離鄉在這種時候,顯得尤為恐怖。
可想到身邊還有他陪著,花晚又覺得自已可以硬撐。
“我已經跟王主任溝透過,他尊重這個選擇,如果可以,就儘快動身吧。”藍嘉樹說:“看來在協和是沒辦法控制病情惡化了,現在的每一天都很關鍵。”
“好,好。”老花努力想笑,答應著的表情卻很扭曲。
這個大度而樂觀的父親,終於也有頂不住的時候。
“爸……”花晚最見不得他難過,忽然就把臉埋進膝蓋,哽咽著說:“不要這樣好不好……”
藍嘉樹轉而摟住她,任她倒在自己的膝蓋上沒有形象地失聲哭泣。
王雯也側過頭去,憋得喉嚨發痛。
“我昨天跟寧總提過離職了,他沒有強我所難。”藍嘉樹說:“這幾年做遊戲,我也有些積蓄,經濟上不用太擔心,等到美國先讓花晚在醫院安頓好,沒別的問題了,馬上糾結您二老去陪她。”
王雯平時能說會道,此時卻半個字都沒辦法講出,唯有點頭。
她痛心女兒,心疼女婿,恨命運的不公,也恨自己作為母親的沒用。
如果可以,真的想替花晚遭這份罪,便再好不過了。
——
藍嘉樹這輩子的所有行動能力,都在出國治病這件事上體現了出來。
他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再不是那個玻璃心的少年,而成為能夠支撐起一個家庭的頂梁之柱。
簽證、轉院、行李託運、房產辦理……數不清的瑣事早就在這段日子裡飛速結清,包括放棄了易迅那個足以令所有人都豔慕的工作,痛痛快快地變得一無所有。
藍光啟無聲地看著這一切,正因為自己全都經歷過,才深深地瞭解兒子的心情。
為他驕傲,還是難過?
這幾乎是道沒有答案的人生習題。
動身前往美國的前一天,大律師特意到醫院拜訪,和小樹在醫院的茶水間說了些很實用的囑託,最後毫無例外地掏出張支票,上面數額驚人。
藍嘉樹拒絕:“不用了,我會自己想辦法。”
“這不是給你的,這是花晚的。”藍光啟堅持塞進他手裡:“你好多年沒花過我的錢了,我盼著在我死前你都不要花,這樣我也覺得你有本事,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你可以留著它,但凡有急需,不用因身外之物而造成永遠的遺憾。”
關於父親隱瞞花晚的病情的行為,藍嘉樹當然極度生氣,但畢竟已經不是非黑即白的小孩子了,這些日子理解過人生的無奈,也漸漸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