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我在後門等你。”藍嘉樹沒有再多說,只是囑咐道:“不許加班。”
花晚瞬間掛了電話,而後朝好奇的同事們傻笑:“人事問我考勤,好像年假填錯日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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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微涼,早春的樹被路燈照得影影綽綽,在路面上顯得痕跡斑駁。
下班的人潮已經褪去了,易迅後方本就是高管出入的通道,此刻氣氛非常冷清。
藍嘉樹昨夜只睡過很短的時間,頭有些疼,不由地在等待中點起煙來提神。
待到看見花晚修長的身影悄然靠近,又趕快把它熄滅。
大長腿似已恢復正常,沒有半絲猶豫,坐過來便拉開門坐到副駕駛的位子上,開口道:“你不是戒了嗎?”
“沒人管了,就這樣。”藍嘉樹淡淡地說。
“你想找我聊什麼?”花晚沒有看他,而是瞧著前方被燈照亮的路面。
“很多。”藍嘉樹回答。
花晚因為懶,很喜歡背各種雙肩包,而且她說過抱著雙肩包很有安全感。
此時此刻,這丫頭就正在把自己的小包摟在懷裡,用力地揪著帶子不再說話。
藍嘉樹默默地瞧著,忽然坦誠起在美國留學時的經歷:“上麻省理工的確是我爸出的力,幫我申請,替我掏贊助費,都是咱倆大四的時候執意辦的,其實那時候我真的沒打算去美國,因為我知道,即便只是為了父母你也不會隨便離開北京,但結果……”
花晚接話:“你去了就會發現你爸給的是正確的選擇。”
他淡淡地笑:“在教育方面它的確使我大開眼界,剛入學就認識了之前的博導教授,他淵博、幽默、專心致志、心地善良,多年來給了我很多幫助,美國自由的生活,也和中國全然不一樣,可是我直到現在都無法認為,這就是正確的。”
花晚神情開始恍惚。
“我進研究所之後就沒再管家裡要過錢,學校的獎學金,加上打工的收入,勉強夠維持基本生活,開始沒有門路,還去餐廳當過服務生,後來漸漸積累了社交資源,就接點做網頁、做軟體的活兒,偶爾還當槍手代人寫論文。”藍嘉樹對花晚沒什麼好隱瞞的,繼續說道:“後來賺了比較多的錢,是因為自己鼓搗出來的一個小遊戲在App上使用者暴增,被個瑞士公司一百萬美元收購了,賣掉時還很竊喜,後來才發現是自己太傻,人家買回去做做最佳化,現在賺了幾倍的利潤還多,於是第二個遊戲我更加用心,是跟好幾個留學生一起完成的,然後在美國找了家很成熟的運營公司幫我推廣,到現在還在不斷分紅。”
花晚所得知的藍嘉樹的所有訊息,都是偶然從趙碩那些故人嘴裡聽說,資訊非常模糊,現在聽他自己講出這樣的成績,內心深處是為其開心的,但卻只能回答:“看來你當初天天打遊戲,並沒有白玩。”
藍嘉樹笑了笑:“也許正是這些契機,讓我在洛杉磯的遊戲展上認識了寧遠,跟他相熟半是他對我的欣賞,半是我對他的刻意接近,其實倘若不是你在,我並不會答應他的邀請,來易迅任職,這裡的人際關係實在是太複雜了。”
“來了又怎樣……”花晚聽到他講這麼多,實在很心酸,卻並沒有軟化態度:“所以呢,你這種根本就不會耀武揚威的笨蛋,是想找我複合嗎?”
“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滿意?我早就不依靠父親了,再不用聽他的鬼話,接受他的安排,就算他為難你一家人,我也可以很好的照顧你們。”藍嘉樹曾以為自己做到了這一點,就會非常有底氣回來見花晚,可是此刻說出這些話來,心裡面仍舊七上八下,因為她的眼神,始終透著股難以形容的抗拒。
果然,花晚在片刻沉默之後,還是堅持:“我們不可能了。”
話畢就想開啟車子走人。
早就料到如此的藍嘉樹立刻按下了電子鎖。
花晚拉了拉門,氣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我已經有新的感情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藍嘉樹同樣氣憤:“我不相信,我從來都不相信!”
花晚難受地深吸了口氣:“為什麼?”
“我想象不出你愛別人的樣子。”藍嘉樹小聲回答。
花晚嗤笑了下,伸手就搶著去按車鎖的開關,卻被藍嘉樹一把拉住胳膊,用力地親了上去。
這個時間還很早,隨時都會有公司的人閒逛經過,看到新上任的副總在強吻女員工。
花晚緊張地拼命掙扎,卻講不出半個字,甚至連順暢的呼吸都做不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