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人為了報仇,也算狠得下心了。
我又問姬少陌,為什麼吳鉤突然就從邊關回來了?
她笑了,說這真是天助我也。那一日齊來女帝戚華年突然薨了,戚流光和戚韶光兩個,立馬從地下鬥上了檯面,跟鳳起的仗本來也不過是個幌子,讓大家各行方便罷了。
我這才恍然,繼而看看她問,小九,那你幫誰啊?
她摸摸下巴道,我本來是無所謂的,不過戚流光答應幫我護著姬離,還應承以後她繼位就跟鳳起好好做鄰居,這樣有空了她還能請我兩個去喝酒聽曲什麼的。我覺著不錯。
我點點頭,說我也覺著不錯。以那兩個的性子,這事的贏面,怕還是戚流光大些。
果然不出三月就傳來齊來女帝戚流光登基的訊息。
我跟小九兩個備了些賀禮送去。
結果戚流光回的禮是我們送的十倍有餘。此外還奉上一張喜帖,說她娶了姬離,要立為帝后。
小九自然是止不住的眉花眼笑。我一面想著戚流光這廝果然不做賠本生意,如此一來,鳳起跟齊來成了正經姻親,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剛內鬥完傷了元氣的時候落井下石。
不過再想姬離從此有了個可靠身份,而齊來和鳳起可以有很久一段安穩日子,也不由高興。
只是對戚流光每隔幾周就派人送禮到相府的行為,我一直不曾理會。反正她一個皇帝,總不能有空來跟我算賬。
江晉久看我那麼執拗,笑著說何其軒你有時候也挺倔的麼。我仰首挑眉,那是,姐姐也是有傲骨的人。江晉久看著這個有傲骨的人一面嘲笑來使,一面一個不落地清點禮品時,又不由鄙夷道:真有傲骨,就別收人東西。
我很認真地說小江你這就不懂了,做人要客觀,不能因人廢物。
江晉久無語了,倒是江湖忍不住說公子客觀不客觀我不懂,但你做人臉皮很厚倒是真的。
說完,他家少爺跟琉璃都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成何體統啊,成何體統!我搖搖頭,念著他們的一片忠心,就又原諒了這偶爾的不敬。
左相府被抄那日,江湖本已被遣入發配人群,是江晉久求著姬少陌硬去保了出來。而右相府雖然沒被抄,府裡下人也都散的乾淨,琉璃跟著他娘珊瑚與何求三個,躲到了京城鄉下,直到我被赦免,又重新領了右相職位,才敢回來尋我。
故人相見,自是高興。
有她們幾個相助,加上何其正也回來了,這右相府裡慢慢也恢復了當日的熱鬧,只是偶爾看見空著的瓊華樓,看那紫藤寥落,我會有些悵然。
話說我為年假的事,與姬少陌僵持日久,最後她拗不過我,終是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自此,我開始了鳳起半拉右相的生活。
上半年我上崗,下半年何其正輪班。
每個鳳起朝臣,不,整個四國都知道鳳起有個何右相,上半年糊塗好說話,上朝愛打瞌睡,下半年脾氣更怪,等閒不開口,開口就噎死人,那眼神好似什麼都不在意,又什麼都看得清楚,叫人見面就戰戰兢兢。
何其正這麼配合,其實我也有些意外。
其實那一日宮變事了,李襄陽同暮成雪走的時候,曾經問過他,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何其正聽著她們問話,卻轉過頭來看我。
我當時並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因為自己那些小男人一個個跑光了,正傷春傷得有些懵,見他目光掃來,不想被他看出難過,就本能回了一個笑。
何其正看著我那個笑,呆了片刻,然後對李暮二人道,抱歉,我不能去,我也是何太華的孩子,我得留下幫何其軒。
這事我知道之後特別感激,高興地葫蘆著他腦袋說何其正你小子還算有些良心!
他由著我摸了兩把,突然一下捏住我的鼻子:何其軒,你不知道你那時候那個笑有多傻,傻得沒法看!繼而放低了聲音道,我可不能留你一個——見我好奇地盯著他,口氣和眼神立刻又變得惡狠狠——留你一個在這裡丟何太華的人!
我被他捏著鼻子,又聽了這樣的話,差點沒背過氣去。
不過即使如此,好歹他肯留下來幫我,換我半年自由,已經甚好。
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明佐的骸骨與何太華合葬,願兩位大人從此琴瑟和鳴,生生不離。
如此不過不失,好不容易熬完半年,我把官印往何其正那一扔,就張羅著一干人等搬到這一早叫人幫忙尋摸買下的莊子。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