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外,後面還會有人的。
但事實是,並沒有。
邵丘揚不會進來的,從我上次跟他說了分手後。他再也沒有在清醒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但我確定,在我昏迷以及熟睡的時候,他總會留下自己的氣息。
“你們都上來了?那他一個人在下面?”梁兆坤錶示。他只是來送孩子打醬油的,心早就他媽的不在我這兒了:“淺淺你乖點陪杜老師哦,伯伯下去一趟。不許淘氣,否則你叔回來要罵你的。”
“去吧去吧,重色輕友。”淺淺一邊喝著我的果汁,一邊堆在椅子上蕩著兩條腿。
後來何棠說,她要跟我說些事,讓何許把小孩子帶出去玩。
我正了正身子,看著何家大姐,我說你是要跟我安排一些出庭的事對麼?
“是的,你作為公訴方的原告,很多口供是非常重要的。”
何棠向我走過來,我看到她一隻腳好像有點瘸,踝關節上有一塊白色的膏藥。
於是趕緊試著去拖凳子:“你先坐啊,腳怎麼了?”
“沒事,機場下來的時候差點給一個愣頭青撞了。”何棠輕描淡寫地說:“扭了一下而已,阿許幫我敷了。”
何棠拿出一些資料文件:“我們還有一週的時間,每個環節都需要詳細確認。齊楚那邊給我的訊息是,陶藝琳的辯護律師名叫勞德諾,是個義大利人。這個人號稱最擅長以混淆視聽,壓迫證人的方式來為當事方脫罪,而且只要為了錢,沒有什麼職業道德可言。
但是你們不用太擔心,我跟他交過兩次手,贏得他連褲子都不剩。”
聽到何棠這麼說,我心裡著實落了一口氣:“何姐,那我需要做什麼?法官到時候會問我一些什麼?”
“你是與被告及受害人直接接觸過的第一人,對方律師和審判官肯定會就你與石東的關係來做文章。
我已經把需要準備的一些證詞都整理好了,你拿著這份資料,這幾天好好記下來。”
“還有其他證人麼?”
“當然,邵丘揚也要出庭。如果不出意外,對方律師多半會拿陶藝琳的精神狀況來脫罪。邵丘揚跟他在一起十幾年,他的口供絕對有參考意義。”
“邵丘揚,他……”我不知道我究竟想問什麼,事到如今,那些模糊的立場被我硬生生劃開了而一個個楚河漢界。我拿什麼來拯救我們之間的信任?
“你還不信他啊?他把石東的屍檢報告都交到我手裡了。”何棠笑了笑,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思:“七月,這是他的決心,也是我們最後的一張底牌。不管對方怎麼抵賴,石東的母親可以作證陶藝琳主動找自己攀談,而石東體內過量的藥物雖然尚且構不成他致死的原因,但足以把意外推向謀殺。
無論怎樣,陶藝琳休想當庭無罪釋放。”
“謝謝你,何姐。”我點點頭,說我一定會認真準備的。
“那,我可以叫他進來麼?還有些事,想跟你們兩個一塊說。”何棠態度有點曖昧,我心下尷尬。
“我……當然可以啊,我們分手了,但也用不著老死不相往來。”
我咬了咬唇,看著病房門上,偶爾飄動的身影。
☆、069 我的家,我喜歡帶誰回來不關你的事!
邵丘揚進來了以後,何棠卻說,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啊?”我驚訝:“你不是有話要對我們兩個吩咐麼?
“我深藏功與名啊。”何棠抱著剩下的資料與邵丘揚錯身而過。表示自己剛下飛機,時差還沒倒過來呢,先走一步了。
我很尷尬,邵丘揚也是。所以這麼難熬的氣氛裡,如果不說點什麼,我怕我們之間會這樣對視一直對到太陽落山。
於是他開始跟我拉家常——
“何家大姐果然跟那個不靠譜的小子有同樣的基因啊。”
“是麼?何許說她十幾年都在單身。這麼好的女人,一般的男人也配不上吧。”
“恩,其實以前,我還想過她會不會跟齊楚比較配。”
“別開玩笑了,齊楚喜歡溫柔乖巧的姑娘。”
“啊,那你是在誇你自己乖巧麼?”
我啞然。果然,就算跟這個男人拉家常也會經常往坑裡跳!
話題一下子又終結了,我發現我們之間只會探討愛不愛,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好好談一下戀愛。
於是我只能假裝說自己累了,傷口痛了,睡覺算了。
睡著了,就不用想著該怎麼與他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