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象棋。
我像是一不小心穿越來的女主,站在門口愣了半天才敢邁步。
“我打擾到你了麼?”
“沒關係,正好幫我看看這局。”齊楚招呼我坐下,問我懂麼?
我說懂一點點。我爸愛好多,需要靈感的時候,什麼都喜歡研究研究。
“可是現在,要麼你先吃飯,要麼我們先談事情。”
“看得懂,我就告訴你。”齊楚很少用強勢的口吻對我說話,但很多時候都讓人不知不覺地入了套。
於是我坐下來,觀了一眼桌上的殘局。我問:“你,留下了這麼多pawn?”
“知道pawn的意義麼?”
“忠誠,捍衛?”我回答。
“不,在我看來士兵的意義只有執行和利用。如果勇敢地衝到底線將升格為除了王以外任意一子,不僅能反映出東方封建社會等級森嚴的制度,也體現了西方論功行賞的傳統。”
“但是你,沒有一個兵變成後。而是按四方格局布成了KNIGHT。”我指了指棋盤。
“馬,代表犧牲。”齊楚眯了眯眼,指尖點在國王之上:“我的王,只能有一位後。剩下的,除了利用就是犧牲。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殘忍?”
“啊?”我覺得這話我沒法接。
“好了,吃飯吧。”齊楚把棋盤一推,強行終止談話。
我哦了一聲,把午餐推給他。
“齊楚,唐先生說你還有事找我。”我憋著話,但還想想著先尊重一下他。
“哦,沒什麼。”齊楚叫我幫他衝杯咖啡。我拒絕了。我說我查過的,創傷不能飲那麼多咖啡。
“一點點不要緊,就當止痛劑了。”
我搖頭。說剛才唐律提過,你最近傷勢不太好,肺也有感染,不好好養著天天跑過來瞎折騰什麼呢?反正我在的話,不能害你。
齊楚皺皺眉咳嗽幾聲:“你這麼麻煩,邵丘揚怎麼受得了你啊?”
我:“……”
我問他到底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說了。
“你也找我有事?”齊楚微微欠了一下身,也許是傷口又在疼吧。
“恩,”我開門見山:“告訴我譚馨兒到底去哪了?”
“我不清楚。”
我咬住唇,壓著胸腔裡竄來竄去的衝動:“齊楚,邵丘揚查了小夢的事。你來華菱投資,就是為了找出她被害的真相吧?
譚馨兒無緣無故地退學離開,現在又捲進這麼危險的圈子裡,整整一個星期都沒了下落。可憐她年邁又愚鈍的父母,還以為女兒有了好機會,從此衣食無憂!
齊楚,小夢是你重要的親人,難道譚馨兒她就沒有親人了麼!”
“吃飽了撐的,我又不曾掘他邵丘揚的祖墳,他時時刻刻盯著我幹什麼?”齊楚若無其事地撐了下肩膀,把咖啡杯推到我面前:“幫我衝一杯,我就告訴你。”
我搖頭,我說就算你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溫柔臉。我還是不能允許你這麼做。就算是邵丘揚這種人,也不能接受。
“你們兩個真煩,果然天生一對。”齊楚站起身來,繞到咖啡機面前。濃烈的烘焙香嗆得他咳嗽連連:“我做什麼事自有主張,跟你們有關係麼?”
“我是譚馨兒的老師,我就是有責任有義務保護在校學生不受傷害。”
“那好吧,首先譚馨兒已經不是華菱的學生,其次——”齊楚回到辦公桌前,推給我一份雪白的協議:“你也不再是華菱的老師,對了,其實我今天叫唐律找你過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的。杜七月,你被解聘了。”
看著眼前這份白紙黑字的解聘書,我氣得渾身發抖。我說齊楚。你真的要讓我這麼看不起你麼?
“比起不折手段,邵丘揚好像還達不到跟你出師的級別!”
我說我不接受,我在華菱這麼久,我父親的一切都在這裡。早就把這兒當家了!
“這算什麼理由?你若是把白宮當家,米國人民還得請去當總統麼?”
我:“……”
我說反正我不同意,你要開除我總得有正當理由。現在我可是所有新生家長眼中的模範好老師,要麼你自己去打臉,說我去跳豔舞啊?
“我可以以你不服從領導為理由,比如,不肯幫我衝咖啡。”
我說我這就去,抓起瓷杯一個蹌踉。啪嚓!摔個粉碎。
“D…risk的限量版馬克杯,預扣你三個月工資,賠償全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