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她,只是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她。
天邊月色微涼,月柒花就在身旁,螢火蟲也已經不再凝望,只留下心中莫名升起的悵惘。
翌日。
宋臨照走得悄無聲息,聶音落也並沒有去送他。兩人都相信著,再見之時,必然不遠。
只是,誰都不知道,再見之時,確實不遠,但是卻已物是人非。
而這個時候,遠在長安的宋潤流卻是在即位後,第一次走進了宋胤遷居的太極宮。
“參見父皇。”
宋潤流彷彿已經忘了自己此刻是宋國的皇,而不再是那個見到宋胤還需行大禮的太子,竟是對著臥病在床精神越來越不好的太上皇行了大禮。
“你來了。”
宋胤雖然病重,但是精神卻是很好,至少宋潤流知道,他再活個三年五年不成問題。
此刻見他只是這麼說了一句卻並未叫他起身,宋潤流也是絲毫不在意,熟練地起身,熟練地落座,完全把這太極宮當成了他自己的宮殿。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這整個宋國此時都是宋潤流的,何況這區區一座宮殿?
宋胤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此刻,望著這個最為像他的兒子,他卻彷彿看到了他與他一樣孤獨一人,唯有皇城上方四角天空的未來。
“潤流,你還記得你母妃嗎?”
宋胤把目光撇開,不想再看這個兒子面上的溫和假面,可是他卻是難得見他一面,不知為何,心中竟是不想讓他這麼快離開。只好找一些可能引起他們父子之情的話題來說了,難得的,今日他並不想跟宋潤流討論國事和他們的算計。
宋潤流也是沒有讓他失望,竟是真的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自然記得,母妃是一個十分溫柔嫻雅的女人。可是父皇,你還記得嗎?”
“怎麼可能忘記呢?你母妃,咳咳,確實十分溫柔。”
宋胤有些尷尬,他只記得在宋潤流出生沒多久,便被他抱到了皇后的膝下,他不是他的第一個兒子,卻是在前幾個相繼夭折之後活下來的兒子中最大的。當時還活著的宋郢便建議他給這個孩子高一點的身份,並讓他親自撫養,說不定便可以讓他安穩地活下來。
他當時自是聽了,對於他而言,所有的妃嬪,都是為了給他傳宗接代所立,當然除了聶蕤。聶蕤是因為他對聶家的算計才納進宮來的,除此之外,當真還是沒有什麼特殊原因。
自然的,他根本也記不住那些妃嬪的長相和品級,宋潤流的母妃在生下宋潤流的時候,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卻因為宋潤流的緣故,讓他一下便給她晉了妃位,還著實寵過一段時間。
不過好像在宋潤流**歲的時候,她就抱病死了。死後的封號也沒變,是什麼來著?賢妃?德妃?還是淑妃?
只是他此刻卻是不能說他不記得,畢竟是他挑起的這個話題,他也是沒想到自己真的要想的時候,竟然真的想不起來這麼一個女人的存在。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提他的皇后呢,畢竟他對於皇后的印象,還是有幾分的,宋潤流也是在皇后膝下長大,應該更有話題可說。
“父皇怕是忘了吧,兒臣母妃的封號是嫻妃,不是賢德的賢,是溫婉嫻靜的嫻,您說母妃嫻靜如水,方才賜了她這個封號。母妃一直對此誠惶誠恐,畢竟她只是一個正四品上的太常寺少卿之女,其他幾位封妃的母族皆是正一品或從一品的要員。”
宋胤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太常寺少卿是誰,他記得好像姓裴?那這個嫻妃的應該也是姓裴,只是她叫什麼來著?
宋潤流彷彿看出了他的疑問,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母妃曾對兒臣說過,她從未想過會被封為嫻妃,宮中還一直有一種傳言,說是父皇太過寵愛母妃,所以把她名字裡的一個字提出來作為了封號。想當年,母妃的閨名靜嫻二字似乎也被宮裡的娘娘們打趣了好一陣。”
宋胤點點頭,隨便應了一聲,“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說完之後便轉頭看向宋潤流,可是宋潤流卻是不再說話,宋胤只好自己繼續說下去,“靜嫻當真如她的名字一樣,溫婉嫻靜,這性子,著實讓朕喜愛極了。”
宋潤流聽到這兒,卻是直接站了起來,臉上的溫文之色不變,可是宋胤卻是明顯地感覺出他不高興了。
“父皇,您果然忘了。不對,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所以不曾記得吧。”
宋胤被他的話一驚,皺緊了眉頭。
“兒臣母妃的確是太常寺少卿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