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哭一哭,發洩一下情緒,也沒什麼不好的,總比憋在心裡舒服一些。
出墓園的時候,剛好趕上最後一班公交。
這條路比較特殊,畢竟是在墓園這樣的位置,即便說著不能迷信,安排時刻表的時候,還是刻意提早了些,六點半就是最後一趟。
路過一個高中的時候,剛好是孩子們在學校做完作業回家的時間,一群穿著校服的大孩子擠上來,公交車變得有些擁擠。
下一個站的時候,又上來一些人,陸爾雅不想擠,便下了車,離家也不遠了,乾脆走回去好了。
撐著傘走了一段路,到一個十字路口,等著過馬路。
邊上一對小情侶在吵架,用詞越來越過分,還開始推搡起來,陸爾雅往邊上退開一些,不想多管閒事。
看著對面的提示燈,眼巴巴等著它變動顏色。
下雨天,行人來來往往,車子速度也快得很,都急著回家,陸爾雅看著時間就要到了,站在原地跟著上頭跳動的數字一起倒數起來。
後背猛地被人撞了一下,穿了高跟鞋的腳沒站穩,條件反射地想穩住身子,往車道上踉蹌了兩步,還沒站穩,那邊打了車燈的黑色車子就直直地開過來。
忘了反應,腦子裡又是那個場景,眼前一陣發黑,下一秒,就被撞翻在地,隨著衝力在地上翻滾幾圈,在淌著水的地上趴了一會兒,疼痛猛然襲來,充斥著身上每個部位。
方才吵架的兩人愣在原地,女孩子先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剛剛對自己動手的男人:“你殺人啦!”
陸爾雅掀著眼皮看了看,也沒看清那兩人到底長什麼樣,只聽到女孩焦急地聲音:“快打急救電話啊!”
呵,所以才做了那樣的夢嗎?
下雨天,十字路口,車禍,血跡……
腦子裡一片混沌,身上陣陣發冷,下意識想把身子蜷成一團,尋個最具安全感的姿勢,卻使不上力,無力掙扎了幾下,終是沒了意識……
☆、生路
陸爾雅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睜眼時,邊上或站或坐了好些人。
眨著眼睛適應有些刺眼的光線,身上疼痛更甚,稍微動一下,就扯得傷處生疼。
“怎麼樣?疼得厲害嗎?”這聲音她熟,周淮易的,男人有些焦急地輕握住她的肩膀,細細地為她擦去額上的細汗。
“嗯……”自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單音,動動手,想抬起來覆在眼睛上,卻被他按住,“別亂動,扎著針呢。”
聽話地又把手放回原處,半閉著眼交代:“別告訴爾陽,他會擔心的。”
周淮易給她把散在臉頰邊的髮絲順到耳後,輕聲回應:“醫院先打的他的電話,他趕不過來,才聯絡我的,沒讓他過來,但他已經很擔心了。”
朝譚林使了眼色,那人會意,立刻轉身出去找醫生,沒幾分鐘就帶著穿了白大褂的中年醫生進來。
醫生拿小電筒對著她的眼球照了照,又問了她一些情況,把手插在兜裡,輕笑:“沒什麼大礙了,現在麻藥勁頭還沒過,再過幾個小時,就能精神些。”
譚林低聲詢問:“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不會,沒有骨折算幸運的,修養一個月半個月的,就能出院,不過傷口癒合後會留疤,也沒關係,不在臉上,沒什麼大影響。”
“行,謝謝醫生。”笑著把醫生送出去,譚林又折返回來,摸摸她的腦袋,“沒事就好,你不知道老周有多擔心,戲拍到一半就跑了。”
“麻煩你們了。”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看兩人眼裡都帶了血絲,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不麻煩,都是一個工作室的人,往後就是一家人。”安慰了她幾句,譚林招呼著邊上站著的一眾工作室人員出去,好讓她安靜休息,只留周淮易一個人照顧她。
周淮易牽過她沒扎針的手,稍稍使勁,待她狐疑地瞧過去,才問:“不回家在外面瞎跑什麼?”
陸爾雅扁嘴:“去墓園了,太久沒去看爸媽了,今天剛好有時間,就去了。”
“那也該和我說一聲,或者讓我陪你去。”嘴上說著責備的話,聲音卻是輕柔的,聽到陸爾雅耳朵裡,完全沒有威懾力。
那姑娘咧著嘴朝他笑笑,抱怨:“我哪知道等個紅綠燈還能被人推一把?還算他們有良心,知道要送我來醫院,不然你估計見不著我了。”
手指輕點她的粉唇,周淮易眉頭緊蹙:“別瞎說!”
陸爾雅卻一臉認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