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迷茫:“那你和趙師兄,是真的?”
“還沒正式確定關係,但也八九不離十了,那樣的男人,其實挺適合我的。”說著,還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臉,又嗔怪地瞪她一眼,“都怪你,提他做什麼,等會兒拍戲滿腦子都是他,很容易跑神的。”
“不是,你這也太快了,前腳才和孟唯亭不清不楚的,後腳又和趙師兄搭上了?”
“哪有什麼快不快,覺得合適,就抓住唄,我都二十好幾了,再不抓抓緊,往後要找個這樣的男人,就難了。”凌菲攬過她的肩膀,把腦袋靠在她肩上,“你也是,我易哥一個人挺辛苦的,你要是有那個意思,就和他試一試吧。”
“我……”
以為她要拒絕,凌菲把她攬得更緊一些,苦口婆心道:“其實在這個圈子裡呆久了,挺累的,易哥和家裡關係不好,有什麼事兒也沒處說去,找個女朋友的話,會好一些,他對你那麼好,你也不討厭他,兩個人磨合磨合,也挺不錯的。”
陸爾雅垂著眼瞼,細細思量她的話,正要回答個一兩句,那邊凌菲的經紀人就進來催了,讓人趕緊去化妝換衣服,陸爾雅不好耽擱人家,自覺地起身告辭,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昨晚上沒睡好,現在躺在小沙發上,睏意上來,隨意披了件外套,就帶著眼罩睡過去。
她的戲已經沒了,躺再久也不會有人過來催她,乾脆不設鬧鐘,打算一覺睡到自然醒。反正回家也是一個人,在哪裡睡都一樣了。
睡得並不安寧,夢到很多東西,好的、不好的,都雜在一起,毫無章法。
醒來時,身上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猛地彈坐起來,摘掉眼罩,腦海裡那暗紅湧動的畫面愈發清晰起來,看了眼窗外,雨下得挺大,拍打在窗戶上,發出不小的“啪嗒”聲。
揉著酸脹的太陽穴,閉著眼睛調節情緒。
怎麼會夢到那一幕呢?明明已經挺久沒想起過了,嘆息一聲,撐著沙發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窗邊,把沒關緊的窗戶關上,也不打算回沙發上躺著了,抱手靠在窗邊,看著滂沱大雨,心情變得壓抑至極。
爸爸媽媽……
好像挺久沒去看他們了。
那一天,也是這樣的大雨,監控拍下的畫面裡,她的至親,就在那樣的雨天,在一個車來車往的十字路口,出了事。
路面上流淌著的雨水裡頭,混了些暗紅血色,一圈圈的,散在瀝青路面上……
那個場面,是她和爾陽的噩夢!
父母剛離世那幾個月,幾乎天天都能夢到,還在上初中的孩子,脆弱不堪,每每從夢中驚醒,就會跑到她房間來,抱著她痛哭一頓。
隨著時間流逝,確實沒再夢到過,還是今天雨下得太大,潛意識裡想起那一幕,才又入了夢?
是該去看看,起碼把爾陽考上理想學校的訊息告訴二老。
收拾了東西,背上包,說去就去,從影視城出去,外面有家花店,買了一束白花,打了車,就到墓園去。
即便是這樣的天,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過來。
也許,這樣的天氣總能讓人想起那些事情,都跑來懷念來了。
撐著傘往裡頭走,七拐八拐,看到雙親的墓碑時,才停下腳步,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輕輕揚起嘴角:“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小心地把花擺到墓碑前,又伸手擦去兩張照片上的雨水,才抹去,又被打溼,重複幾次,無果,還是放棄,站直身子,愣愣地盯著照片發呆。
“爾陽去上海了,學導演系,您二老不用擔心,我把他很好的養長大了,小孩念著以後要當大導演,還說要讓我演女一號……他現在可懂事了,是個大小夥子了,挺讓人放心的。”
“武館還好好的,師伯們也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都挺好的,等拿了片酬,我就把錢都還了,你們不用因為欠下債務心裡不安。”
“我也挺好的,最近接了戲,還遇到周哥哥了,媽你還記得他嗎?就是那個經常和我一起上學放學的小哥哥,你還誇他長得好看來著……十幾年了,改變挺大,他現在是大導演了,好厲害的,都不像我認識過的他了……我挺喜歡他的,如果能成的話,以後帶他來看看您二位怎麼樣?”
“……”
零零散散對著墓碑說了很多,等天色漸暗,才對著照片揮揮手,抹抹不停往下掉的眼淚,轉身離開。
最近有些多愁善感,動不動就想哭,丁點兒事也能引得心神起伏不定,是什麼緣故,她也懶得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