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榮。”
“自古以來,那些文人雅士總喜歡拿天下蒼生為藉口,那是朕最厭惡的。”皇帝笑道,“所以當你說,你是為了榮華富貴而來,朕便知道你這人心思縝密,不是泛泛之輩。你知道朕喜歡聽什麼,你也知道如何能不著痕跡的迎合。所以朕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朕喜歡跟聰明人合作。”
孟行舟行禮,“多謝皇上讚譽。”
“朕的天下是自己打下來的,所以朕知道何為來之不易。可是打天下難,坐天下更難。”皇帝抬步往前走,孟行舟在後頭慢慢的跟著。皇帝繼續道,“一直在聽朕絮絮叨叨的,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孟行舟輕嘆一聲,“草民在刑部大牢裡想了很久,也險些病死在那裡。不過,倒是讓草民想通了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皇帝問。
孟行舟笑道,“草民老了。”這是借用了皇帝自己的話。
聞言,皇帝一笑,以手輕指,“你這老狐狸呀!跟著朕還玩心眼,朕還不知道你嗎?”
“皇上,草民是真的老了。”說這話的時候,孟行舟口吻低沉,這一次是來真的。
皇帝微微一怔,俄而蹙眉望著眼前的孟行舟。
孟行舟俯身跪地,雙手舉起了辭呈。“草民早已卸下丞相重責,雖然是廢太子授意,但是天下皆知。草民今日正式遞上辭折,請皇上恩准。看在草民這些年為皇上盡忠為朝廷盡心竭力的份兒,許草民告老還鄉。”
“你要離開京城?”皇帝面色陡沉。
伴君如伴虎,皇帝的脾氣自然是多變的。
孟行舟長長吐出一口氣,“犬子已經長大,用不著草民這個父親了。如今天下歸心,太子已定,一切都已經朝著皇上期許的目標前進。草民實在是有心無力,這些日子在府中養病,可日日夜夜想起家鄉父老,總覺得是時候該落葉歸根了。請皇上看在草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准許草民這小小的心願!”
他話語間透著疲憊,一種疲軟的無力。
的確,當年孟行舟跟著他的時候。還是個意氣風發的書儒,如今兩鬢斑白,再不是當年的白衣少年郎。
都老了。
孟行舟跪在那裡磕頭,畢恭畢敬。
皇帝眸光凝重,看得一旁的魏道德格外驚心。皇帝不是那些文人雅士,他是刀戈戎馬出身,稍有不慎就會殺伐不止。
一時間,誰都沒敢說話,四周似乎安靜得可怕。
孟行舟跪在那裡,也不敢抬頭,只是心裡早已有了準備。生或死,其實就是皇帝的一句話。入了這皇城,進了這大祁的朝堂,你的命就是皇帝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朕會好好考慮,回去吧!”皇帝動了氣。拂袖轉身。魏道德快速接過孟行舟手中的摺子,朝著孟行舟行了禮,而後疾步跟隨皇帝而去。
“多謝皇上恩典!”孟行舟行禮起身。
望著皇帝大步離開的背影,孟行舟輕笑一聲。
出宮的時候,孟麟就站在馬車邊上等著,一臉焦灼。父親要遞辭折,很容易招來皇帝的盛怒。畢竟皇帝還需要孟行舟主持朝綱,要知道如今的朝廷上,丞相一職暫時空缺。所有人都在猜測,是不是要讓孟行舟官復原職。
“爹!”孟麟急忙迎上去,“您沒事兒吧?”
孟行舟釋然淺笑,“皇上收了摺子。”
孟麟一愣,孟行舟已經抬步上了馬車。見狀,孟麟急忙跟著進去。
馬車徐徐開動,孟麟道,“皇上沒有龍顏大怒?”
“有。”孟行舟深吸一口氣,“不過我這麼做,也不過是趁了皇上的心思。”
“皇上不想留您嗎?”孟麟有些不太明白,對於皇帝的心思,孟麟是猜不透的,畢竟他未曾入朝為官,有關於皇帝的事情也都是聽父親說的。
孟行舟道,“你以為皇帝真的希望我留下來輔政嗎?”
孟麟一愣,“此話何解?”
“皇帝說,他老了。”孟行舟別有深意的望著孟麟,“皇上是個猜忌心很重的人,所謂伴君如伴虎,他其實壓根不信任身邊的人。可他不會表現出來,如果他真的想要為我官復原職,在第一次上朝的時候就已經那麼做了。他其實是在等著我的自己提出辭呈,自己放下權力,還政於朝。”
“皇帝老了。來日就是太子登基。臣子的勢力太強硬,勢必會削弱皇權。皇帝的心思那麼沉,他不想讓天下人覺得自己在斬殺功臣,畢竟已經藉著容景宸的手,殺了不少有功老臣。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