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埋怨。她們好久沒有這樣說過話,一別五、六年,什麼都變了。
指尖輕柔的扣上林婉言的腕脈,林婉言嚇了一跳,但也沒有拒絕。
“我不管你今日找我,是來看病的,還是真心想與我說兩句。我從未忘記,自己是個大夫。”林慕白嬌眉微蹙,俄而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林婉言,“你——”
“你不必假好心。”林婉言抽回手,“我來這裡不是讓你看病的,而是想讓你好好看一看我,好好的記在心裡。我如今這副模樣,都是拜你所賜。林慕白,你還有心嗎?還會愧疚嗎?會不會覺得愧對我的父親?他臨死前將我託付給你,可最後呢?是你間接殺了我。”
林慕白蹙眉,“你胡說什麼?我——”
“我不用你給我看病,我也不想再吃藥了。”林婉言深吸一口氣,而後徐徐起身,從髮髻上取下一枚簪子,放在掌心輕柔的撫摸著,“這簪子是爹留給我的,可是我不想留給任何人。我也知道,如果我死了,萬一落在別人手裡,我怕對不起我爹的在天之靈。”
她看了林慕白一眼,而後將簪子放在了案上,“雖然我很討厭你這個人,討厭你的虛情假意,討厭你的為人處世。但是我知道,就算為了你的虛情假意,你會替我做到我想做的事情。”
“婉言?”林慕白道,“離開夜家莊吧!”
“離開夜家莊,我還能去哪?”她問,“我不想走了,我不想離開他。林慕白,如果讓你離開容景睿,你會心甘情願的離開嗎?”
“如果是為了他好,我會離開。”林慕白毫不猶豫。
林婉言苦笑,“所以你這輩子一直贏,唯一輸給容景睿。六年前,你輸了天下,六年後你不怕連自己的命都輸了嗎?”
“輸了命有什麼好怕的?”林慕白深吸一口氣,“又不是第一次了。”
林婉言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六年前的林慕白,還不是林慕白的時候,那副慘狀果然是記憶猶新的。冷哼兩聲,林婉言笑得涼薄。“是啊,貓有九條命,我倒要看看,你能死幾次。”
“如果你還能活著看到,我會成全你。”林慕白抱之一笑。
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林婉言望著窗外,眼神中帶著幾許無溫淒寒,“夏天過去了,就是秋天。秋天葉黃,落葉歸根,是該塵歸塵土歸土。”
林慕白搖頭,“說不定,是來年春。”
林婉言嗤笑兩聲,“林慕白,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自信,也許夜凌雲早就是我的。”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夜夜睡在身邊的男人,到底是誰?”她問。
林婉言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樣子,你什麼都不知道。”林慕白深吸一口氣,“那便不知道吧!把自己當成一個尋常女子,好好過你的日子。”
“答應我一件事。”林婉言也不追問,夜凌雲到底是誰,對她而言早就沒有了追問的意義。
林慕白垂眸,“如果不違背道義,我會答應你。”
“我希望我爹的願望成真。”林婉言定定的凝視林慕白。
林慕白身子一怔。
“你會答應我的,對嗎?”林婉言面色凝重。
“我會竭盡全力。”林慕白斬釘截鐵。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林婉言眼底的光突然間灰暗下去,好像什麼光亮都沒了。她笑得苦澀,而後饒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如此,我便不算給父親蒙羞!”
她絮絮叨叨的出去,沒有再逗留半步。
薔薇進來的時候,看到林慕白用力握著杯盞,似乎要將手中的杯盞捏碎。心下一驚,薔薇低低的喚了一聲,“主子?您沒事吧?”
林慕白呼吸一窒,這才回過神來,低頭望著林婉言留下的那枚簪子,“我沒事。”怎麼可能沒事呢?她臉色發白,看上去就像有事。
林婉言獨自一人逛了一圈京城,還是隻能回到夜凌雲的身邊。就像她自己說的,她還能去哪?天下之大,除了夜家莊,她不知道還有何處能成為自己的容身之所。
自己選擇的路,哭著也要走完。
夜凌雲正要出門,見著林婉言回來,快速迎上。“你這是怎麼了?去哪兒?一個人出門不安全,以後帶些人在身邊。你若是出事,可如何得了?”
林婉言笑了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最近莊子裡事太多,我無暇顧及你。你若是覺得太悶,帶人出去轉轉也好。”夜凌雲笑著將她攬入懷中,“婉言,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