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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手中這一株沒有根的草藥,蘇婉敲了半天也愣了半天。這些草藥來得好奇怪,好像是一窩蜂似的湊在一起,剛好組成治療金創的消炎退熱方子。而且有的草藥半蔫著,有的沒有根,只是插在土裡,還有些是隨意丟在地上。
蘇婉環顧四周,到底是誰呢?
是誰坑她?又是誰幫她?
這藥是對的,看上去聞上去摸上去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勁。
只不過——難不成是玉弦?
可玉弦的腦子,似乎也沒這麼靈活,還知道抓藥?
罷了罷了,先不想這些,還是救人要緊。
遠處,隨從鬆了一口氣,不過看這樣子,蘇婉已經開始懷疑了。
河邊擺著一個被砸碎的藥罐子,蘇婉頓住,她離開的時候可沒有藥罐子呀!藥罐子雖然碎了,可好歹能裝一下藥。
站在河邊,蘇婉又瞧了瞧四下,著實沒發現任何人。
到底是誰?
她有種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好像自己在別人的掌心裡,被人逗著玩。
“方才有人來過嗎?”蘇婉問。
容景垣靠在那裡,好似沒有動靜。
她撿了柴,學著容景垣先前的模樣,開始生火煎藥。一張臉被炭火抹得漆黑,但所幸終於生起了火,可以開始煎藥了。
“殿下——”她背對著他,想了想道,“我還是叫你五爺吧!”
他沒有做聲。
“五爺,你覺得怎樣?”她問。起身看著靠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容景垣。心裡陡生異樣。
蘇婉疾步上前,快速蹲檢視。只見容景垣氣息猶存,只不過好像昏迷了。
“五爺?”她喊了一聲,急忙伸手去探他的額。
額頭滾燙,了不得!可她不是玉弦,根本不可能背起容景垣。這可如何是好?再這樣下去,人會燒壞的,若是燒壞了——蘇婉不敢想下去。
驀地,她快速起身,用自己的隨身小刀,砍了幾根手腕粗的原木,而後將自己的外衣撕成條。這算是最簡單的擔架吧?她費力的將容景垣推倒在木架上,給他灌了藥,她便拖著木架往前走。路不好走,蘇婉肩膀已經被布條磨破出血,掌心早已是黏糊糊的。
可她得出去,再晚一些,她怕他撐不住。
尋常人若是病著,熬一熬,也許自身的抵抗力會發揮作用,就這麼熬過去了。可是你在乎的人,你哪裡有勇氣,把他的命交給老天爺。
她怕,怕老天爺給折騰沒了。
遠處,白狐嘖嘖嘖直搖頭,“女人果然是不能動情的,否則比蠻牛還可怕。好端端的千金小姐,愣是變成了大黃牛。”
隨從心中嗤鼻:還不是副統領你自己給折騰的。
分明都餵了藥,還給弄暈了,否則容景垣哪用得著蘇婉這般拖著?看看人家姑娘,脊背上都磨出血來,再這樣下去,等到走出林子,估計只剩半條命。
“副統領,咱們這樣會不會適得其反?”隨從忍不住問,“外頭的緝捕皇榜貼得到處都是,若是沐王還不出去,估計得出事。萬一朝廷動了心思,來一個格殺勿論,那不是害了蘇姑娘嗎?”
“你懂什麼!”白狐瞪了她一眼,“這麼半死不活的弄出去,朝廷一看,呀——原來不是逃,是傷著了。只要蘇姑娘把人送回去,那就沒事了!”
“能沒事嗎?”隨從撇撇嘴。
“當然!”白狐道,“你不相信殿下?殿下說了,五日之內皆無妨,這才幾日。外頭盯著點,別給鬧出大事就行。”
可殿下也說了,不許胡鬧,不許恣意妄為,免傷性命。看看這一對受苦受難的小情人,這還算免傷性命嗎?都只剩下半條命,估摸著出去就該出殯了!
隨從心裡腹誹,倒也不敢說出口。
白狐想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得進一步。”
隨從彈著腦袋問,“副統領有何高見?”
所謂高見,每次都是折騰。
“不如下點藥!”白狐摸著下顎道,“生米煮成熟飯,總不會還這樣見外吧?”
隨從嚥了口口水,“副統領,這招怕是不行,您沒瞧見嗎。蘇姑娘怕是連喜歡二字都不敢出口,您這是牛不喝水強按頭,萬一他們因為尷尬反而不能在一起,不就造孽了嗎?”
“你懂什麼!”白狐剜了她一眼,“這叫速成。”
“要不問統領拿點致幻散,那東西還好些,不至於太胡來。”隨從試探性的問。
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