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盛夏蓮花並蒂,秋日殘荷聽雨,皆是別有風味。”林慕白放下手中蓮花,“只不過這蓮花開了,若是逢著那些即將盛開的,在夜裡摘一支放在屋裡。等到一覺睡醒滿屋子的荷香,才是最好的。”
今夕深吸一口氣,笑得有些艱澀,“林側妃似乎對蓮花頗愛。”
“出淤泥而不染多好。”林慕白笑了笑,“又容易生長,不費多少心事。”她自嘲般開口,“我這人閒散慣了,就喜歡這些賣弄的東西。”
“林側妃客氣,這蓮花著實是個好東西,嫩葉還能做蓮葉羹,夏日裡清熱降火,最是可口。”他眸光灼灼的盯著她。
林慕白麵色一緊,“少放糖才好,最好伴入年前收的桂花。做上一碗蓮葉桂花羹,才是色香味美。”
今夕定定的望著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著眼前的林慕白,笑得有些勉強,“能否問林側妃一個問題?”
“你問吧!”林慕白道,“這兒沒有外人。”薔薇在外頭守著,自然不會有事。
今夕彷彿下了很大的勇氣,才敢開口,“林側妃本家姓林嗎?”
她淺笑,“我叫林慕白。”
今夕苦笑,“也是,怪我多嘴。”
他似乎有些侷促,有些莫名的窘迫,一個人坐在那裡,微微僵直了身子。房中荷香連連,茶香四溢。林慕白只喝白水,眉目間依舊溫潤如初,“初見何公子時,命懸一線,不知現下身子可有好些?”
“好些了。”今夕道,“我本該殞命。虧得林側妃施以援手,否則哪有今夕的今日。”
她低吟一聲,“今夕是何夕?”
他微怔,而後點了點頭。
“能否問一句,公子年今幾何?”林慕白問。
“舞象之年,二八虛度。”今夕輕笑一聲,“說來也是慚愧,一事無成,兩手空空。”是故只能寄人籬下,做這世間最汙濁之事。
林慕白苦笑,若天胤還活著,也該十六。她定定的望著他,眸色微恙。這張極美的容臉,倒似——她蹙眉,怎麼眉眼間倒有幾分父皇年輕時候的顏色?
心下一怔,她剛要開口,卻見今夕快速站起身來。
順著今夕的視線,林慕白看向窗外。
侍衛軍紛至沓來,冒雨包圍了寶香居。
眸子陡然眯起,林慕白眉目微垂,“看樣子,某人有麻煩了。”
今夕皺眉,突然轉身就走,“在下還有事,告辭!”
等著今夕離開,薔薇疾步進門,“主子,是宮裡的人。”
“這訊息傳得還真快。”林慕白冷笑兩聲,“就這麼著急想進恭親王府嗎?”
“主子,怎麼辦?”薔薇擔慮的問。
林慕白手執蓮花,輕嗅蓮香,“她的命是我給的,我能收回一次就能收回第二次。只不過,恭親王府不亂,旁人如何能亂而取之?”
薔薇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是?”
“看戲的永遠都無法體會,做戲的勞累。”修長如玉的指尖掰下一片蓮花花瓣,“薔薇,想不想當一回戲子,唱一出苦肉計?恭親王府太平靜了,熱鬧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她又摘下一片花瓣,“棋子始終是棋子,早晚會成為棄子,永遠都不如自己下棋。”
音落,薔薇仲怔的盯著林慕白,若有所思的看著案上散落無狀的荷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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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綿綿而下,林慕白坐在木輪車上,瞧著從屋簷上不斷滴落的水珠。容盈無聲無息的站到她的身後,聽得細碎的雨聲,淡淡開口,“決定了?”
“六年前是你下棋,可到了我這裡,卻成了一步死棋。”林慕白含笑淺語。
音落,他的手已經落在她的肩頭,帶著微重的力道。
她釋然一笑,“我沒事,只是不想再當你的棋子,不如你教我一起下棋吧!琴棋書畫我都比不過你,你要耐心些才好。”
他俯下身來,胳膊輕柔的從後面環住她的雙肩,將下顎抵在她的肩胛處,溫熱的呼吸就噴在她的耳畔,“你歡喜就好。”
“如果到了最後,還是一步死棋,你該如何?”她側過臉,輕吻他溫熱的面頰。
眉峰緊蹙,他別有所思的盯著她,“有什麼事,是你我不能解決的?”
“如果事關生死呢?”她斂眸,依舊是最初的淡然淺笑。
“拿我的命,去換你的命。”容盈定定的望著她。
林慕白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有些東西能換,唯獨性命攸關之事,是無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