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三個月。這三個月都是奴婢照料的,所以最後奴婢便留在了公主身邊伺候。也是從那時候起,公主的身子越來越弱,每日不停的吃藥,可還是不見好。更糟糕的是,公主的精神狀況,越發的疑神疑鬼。”
“不管是誰,只要跟城主多說幾句話,公主都能一個人臆測很久,而且凡是太靠近城主的都沒好下場。公主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人。久而久之,城主受不了,便搬離了公主的院子,留下了公主一個人。”
聽到這兒,林慕白心頭有一個疑問,“這事發生的時候,胭脂在哪?”
薔薇一愣,搖了搖頭,“不知道。”
“她不是乳母嗎?”林慕白道。
“是乳母,只不過——當時奴婢不在場,根本不知道發生何事。”薔薇想了想,時隔多年,她的記憶也是模糊的,“這件事發生之後,胭脂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也從不提及此事。”
林慕白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她想著,容嫣然應該很快就會殺過來。她雖然病的不清,但是病得越重,脾氣越大越抓狂。
看出她的擔慮,肩上有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她含笑抬頭,剛好迎上容盈溫潤的眸子。那極是好看的鳳眸,唯有她的影子,再無其他。
她一笑,笑靨如花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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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內,蘇離怔怔的坐在床沿。
蘇婉已經走了,人去樓空,什麼都沒留下。
容景甫關上門的那一刻,蘇離突然像瘋了一般揪住容景甫的衣襟,“店小二都告訴我了,你離開之後婉兒就離開了,屋子裡有血。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容景甫順勢將她拽入懷中。
蘇離泣淚,“怎麼可能沒事呢!屋子裡有血,你傷了她。”
“她讓自己變成了啞巴。”容景甫說得很輕,可字字珠心。只覺得自己竟也是殘忍如斯。他與蘇離之間的愛恨離愁,其實跟蘇婉沒有半點關係,她嫁給他也只是因為父母之命罷了!
蘇婉,那個溫婉如玉的女子,在家不得父母之心,出嫁不得丈夫之意,終其一生都只是淡薄如斯,即便如此也從未因世事涼薄而歇斯底里。不得寵,不得意,她也不在乎,偏安一隅,不爭不搶,以至於連容景甫有時都會忘記,自己身邊還有那樣一個嫻靜如水的女子。
如果不是這一次,他想,自己也許都忘了蘇婉是何模樣。
卻原來,如此倔強。
倔強得,讓人震驚。
蘇離淚如雨下,“都是因為我。”
“不,她是為了她自己的安身立命,也是為了能活命。如此也好,如此便不需再對她多費心思。”容景甫說著冷漠的話語,眼底沒有一絲情緒。
蘇離身子一僵,微微抬頭望著他,“你當真一點都沒有喜歡過她嗎?”
“我若說這些年,壓根沒碰過她,你可信?”他問。
蘇離愕然。
“除了你,我不想要任何人。”容景甫低頭吻上她的唇,深情的喚著她的名字,“離兒,我的離兒,這輩子我只想要你一人。”
一人足矣。
蘇離有些破罐子破摔,蘇婉已經走了,她想著自己這個妹妹怕是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了。不管蘇婉到底有沒有愛過容景甫,想來能忍耐這麼多年,應該是早就放棄了。她這個妹妹,慣來溫婉,一向逆來順受,便是到了這份上似乎也不懂得還擊。
能離開得如此乾脆的,就是那些永遠不會回頭的人。
是的,再也不會回頭了。
覆雨翻雲,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這世上之事,只該一回生二回熟。就好像現在一樣,做什麼都是水到渠成。
事罷,容景甫攬著懷中的蘇離,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氣,讓他著迷深陷,他道,“離兒你放心,等我成就大業。我必定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回到我身邊。”
可懷中的蘇離,卻顯得心不在焉。
他不知道,她是在想蘇婉,還是在想容盈。
彷彿有些生氣,容景甫突然鉗住她精緻的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我說的話,你可聽見?在想什麼?想著容盈嗎?”
蘇離垂下眼簾,也不多言,只是神色黯淡。
“你是我的,記住了嗎?”容景甫快速攝住她的唇,汲取著不屬於自己的美好,等到饜足抬頭,才算鬆了手,繼而放開蘇離起身,“我今日就要啟程回京了,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蘇離一怔。“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