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在她生前,有一種想要把往昔的一切都統統忘掉的執念。而正如她所願,她存在於世的一切,都已如同那奔流的無憂河一般,一去不回。
而當她喝到了奈何橋上的孟婆湯時,就真真正正的,將她這一世所做的一切,兩百餘年的靈性和經歷,通通抹殺,她將在六道輪迴下,重新回到起點,又永遠地迴圈。下一世,她便不是白如夢了,不是那個痴心錯付的可憐女子了。
聶刑叫了半天她的名字,無奈地搖搖頭。他喚不回她。
也許,這便是命運的安排吧,但天命,何時才能不要如此殘酷?
不遠地方的催命官阱狩,極不耐煩地盯著他們。
聶刑深深地,悠長地嘆了一口氣,道:“白如夢,無論你聽不聽得到我接下來說的話,我都要將它說完。這便是我這次,千難萬苦來找你的原因。”
白如夢瞪著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你問我為什麼不能跟其他女孩一樣對你,為什麼總是對你不理不睬。不是因為我不想,而是因為我不能。”
他孤傲冷漠的雙眸,如蜿蜒的河水一般流轉。他接下來那樣說道:
“因為我怕我會抑制不住地喜歡上你。”
他依舊是平平淡淡地將這些話說完,然而,他雙眼閃爍的淚光,卻是出賣了他。
總之不管她有沒有聽見,他已經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完。現在再無遺憾。
他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聶大哥!”
他一半驚訝一半欣慰地迴轉頭來,見到白如夢眼中含淚地看著他。
“你沒有騙我麼?”白如夢內心在顫抖,更是加重了她語調宛如嚴冬一般的寒冷。
他看著她的眼睛,道:“我聶刑從來說一不二,你是知道的。”
她失聲痛哭起來:“你為什麼不肯早點告訴我?你可知那個時候,我有多麼絕望麼?”
聶刑抓起她冰涼的小手:“倘若我知道你會這樣做的話,早已經告訴你了。”
如夢的眼中,又開始充滿希望:“那麼以後,你會喜歡上我麼?”
聶刑沉默不語。
“難道我這樣喜歡你,終究是不能打動你嗎?”
聶刑苦笑道:“倘若你白如夢是我聶刑的第一個女人的話,我會毫無猶豫地陪著你,一直走到天荒地老,而且,再也不會有別的女人。”
“但,我並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
聶刑背轉身去,不讓她看到自己心中的悲涼;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這,便是我聶刑的立世之道!若違背了此,我便無顏面苟活在天地之間!
“但,你跟我娘。。。。。”
聶刑便將那晚的事情,簡明扼要地告訴了她。
如夢聽罷,終於釋然,哈哈大笑起來:“我好傻,我真的好傻,你還是你,還是那個讓如夢憧憬敬仰的大英雄,大豪傑,然而我卻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理由誤會了你,把你帶入到這樣的處境上來,聶大哥,我對不起你!”
聶刑搖搖頭,道:“過往之事,勿須耿耿於懷。眼下,朕希望你要珍惜自己兩百年的修為和靈性,勿要讓它毀於一旦。”
如夢道:“我明白了,聶大哥。但我們能從這裡逃回去,重新回到陽間麼?”
聶刑道:“朕心所想,便是天意!天若不予,朕便將親手拿來!”
如夢道:“那我們便趕快逃跑吧,若是被他們抓到黃泉路上,就真的完了!”
聶刑道:“此番倉促便逃,憑你我二人之力,定然要被拿下。所幸我有黑白無常作為內應,你先去森羅殿,待我吩咐那二人上下打點,方能成事。”
兩人計議已定,並肩回到廣場。那催命官阱狩早已等得極不耐煩,罵道:“真是墨跡。最煩你們這種,死都死了,還要糾糾纏纏!”
白無常連忙賠笑道:“大人勿怪,凡夫俗子,又怎能比得上大人的淡薄灑脫?”
阱狩笑道:“也是,如今他倆話也說完了,你們兩個終於可以把那位‘大人’送到閻羅大王那裡去了吧?趕緊去了再抓個人回來,我這兒等著收工吶。”
黑白無常連連稱是,將聶刑押送著,一路往前而去。走得遠了,卻是拐了個彎,把他送到自己的住所,解開了他的手銬腳鏈,道:“還勞煩陛下在此稍歇片刻,我等還有公務要忙,不便久留。”
聶刑道:“這不打緊。只是我現在要如何才能逃出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