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還是你小舅子不成?給老子拿來,老子交差了好去喝酒。”
白無常道:“實不相瞞,這條陰魂是閻羅大王的熟識,閻羅大王專門叮囑一定要親自護送到他那裡,好生對待,不可失了禮數。”
那阱狩半信半疑地將聶刑瞄來瞄去,他在陰間待得久了,不曾到外界走動,所以認不出是魔皇聶刑。看了半天,忽然道:“你唬老子,老子不信!”
白無常謝二爺也是做慣了手段的人,料到他吃不準,理直氣壯道:“你不信便親自去問閻羅大王去,和我在此墨跡作甚?”
阱狩見他說得如此果決,也是大半信了,道:“既然如此,那老子就不要他了。你們兩個勤快些,趕快去勾個人回來,老子約著人哪。”
白無常道:“那也得把這位大人送到森羅殿去了來啊。”
阱狩著急,把毛糙糙的大手連擺:“那快去去去,別耽擱老子時間。”
白無常便拉著聶刑又走,走了兩步,低聲問道:“怎樣,找到沒有?”
聶刑點點頭,朝前方看去。但見一個蒼白的人影,毫無神采地立在那裡,一臉的委屈忿忿,不過在這陰間呆了一陣,受那濃烈的陰氣所汙,況且又心如死灰,所以雙眼看起來空洞呆滯,靈智喪了十有六七。
如夢,方才半日不到,你竟變得如此模樣。聶刑的心中又隱隱作痛起來,連忙將其強壓下去。
白無常又轉過頭來,對催命官阱狩道:“我這位大人,有一位舊識在你手上,你賣他一個面子,讓他倆敘敘舊吧。”
不料阱狩那廝將頭一橫,道:“狗屁面子,你說他是閻羅大王的熟人,老子也便罷了,不去跟你計較,老子叫你馬上滾,你還要跟我墨跡,敘舊,敘狗屁舊。他這麼一敘,把老子時間耽擱了,你賠得起?”
這番話相當不客氣,十足不給一點面子。聶刑哪裡聽得這樣的侮辱,一下心中火起,黑無常範大爺慌忙將其攔下,忿忿道:“你這廝,十分無禮!我們都是陰司當差,你那官品也不必我們高了多少,怎的就如此輕視我等?”
阱狩耍橫道:“老子樂意,怎麼著了?你不服是嗎,找你身後那個熟人給閻羅大王告我去啊?”
黑無常口舌功夫不甚利索,三兩下就敗下陣來,不再言語。白無常連忙賠笑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等也不是有意耽誤大人,只是我身邊這位大人,卻是是得罪不起,你看小弟我這裡有一些上等檀香,您要看著合意的話,就通通拿去吧。”
阱狩一雙大手將檀香抓來,拿在粗大的鼻孔上嗅了一嗅,道:“早拿出來不便好了?喊你那位大人去罷!”
白無常一時肉痛不已,這些檀香,可是他存了好久才存下這麼多。他無常二人,不比那些諸天大神,日日夜夜有諸多善男信女供奉,數來數去,也不過幾間小破舊廟,個把月才三五個信眾,添些香油。一直沒捨得用,如今碰上這廝,一下全沒了,真是心痛不已。話說上次,還硬生生的失卻了一件至寶還魂珠,真是每次遇到聶刑,都要破大財。
不過聶刑畢竟名號在那裡擺著的,以前貴為北方玄微天尊,也就只在玉皇大帝之下,沒想到反出天庭之後,不但沒有失勢,反倒是做了魔道帝皇,直接與玉帝平起平坐了。如今雖說落難,但身價還在那裡擺著,何況患難見真情,正是投機之時也。倘若聶刑以後得勢,還怕換不回一顆小小的還魂珠,丁點兒香火?
想到這裡,他心中坦然,這次無論如何,也要保得聶刑這廝,不然真的虧大發了。
聶刑便來到白如夢面前,去拉她的手。那手受了陰寒,鬼氣森森。白如夢也不躲避,也不逢迎,只是如同不認識一般,呆呆地望著他。
聶刑道:“我有幾句悄悄話,想單獨跟她說。”
那阱狩剛才得了好處,如今心情大好,十分慷慨地道:“去吧去吧,去耽誤久了啊!”
聶刑便拉著白如夢,走出十數丈外,來到僻靜的一個角落,白如夢依舊痴傻了一般,土偶一樣隨他去了。
☆、第二十五章 醒覺
聶刑輕輕喚道:“如夢,如夢。”白如夢痴痴傻傻,木雞一般,只是看著他,卻不知他是誰,為何要叫自己。
不過眼前這個人的面貌,好生眼熟,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一樣,然而他究竟是誰,為何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又是誰?我現在在哪裡?將要做什麼?
她通通都不知道,如同提線木偶一般。這是每個流落到幽冥界陰魂的宿命,只是她尤甚而已。